兩人又閒聊了兩句,謝時暖便要回去。
她轉身,窈窕的身影即將沒入黑暗。
林柏亭心頭忽地莫名一跳。
“時暖。”
謝時暖回眸。
“晚安。”
謝時暖笑著點頭:“晚安。”
……
回到家,謝時暖衣服都沒換便倒在沙發上,她望著天花板上的吊燈,心想,還差一個劉斯年,這場告彆之旅就結束了。
劉斯年明天會和她一起出席宴會,肯定會提前到場,應當來得及。
她又將明天要做的事在腦海中過了一遍。
雖說陳正忠的錄音被拿走了,但萬幸,她之前導出了一部分,這一部分正好涉及那位肖小姐,作為小有名氣的戲曲演員,知名度足矣醞釀起一個小風暴。
再加上前兩天陳曉玉口不擇言的威脅,剪輯關鍵段落拿出來播放的話,也算得上是助攻。
明天她會尋機拿去控製台,在合適的時間,讓全場賓客聽到這對兄妹的精彩豪言,不管陳家事後要如何掩蓋,輿論總能發酵一輪,未必不能給陳家造成麻煩。
沈牧野很敏銳,她確實沒死心,他的訂婚宴,她鬨定了!
至於後果……
既然被扭送陳家板上釘釘,終歸是一個死,何不鬨得有多大就多大,至少死得不孤單。
她想起沈牧野剛剛的回答。
他說:“休想。”
謝時暖苦笑,等到了明天,他一定會後悔這個回答的。
……
“沈先生。”
沈牧野坐在後座上一言不發,頹靡又陰沉。
孫恒壯著膽子問道:“沈先生,為什麼您那麼介意林柏亭呢?明明劉斯年和謝小姐相處的時間更長啊。”
沈牧野沒回答,一直到孫恒以為他不會再回答時,他道:“因為他像我大哥。”
……
是夜,濱海酒店。
陳曉玉在零點前得到了沈牧野抵達酒店的消息,雖說訂婚儀式前沒有男女不能見麵的習俗,但陳家有家庭會議要開,陳太太也要與女兒講些私房話。
所以,她忍住了,沒有第一時間去找他。
陳太太拿了家傳的首飾過來,珠光寶氣得套了一身,壓得陳曉玉胳膊都抬不起來。
她頗嫌棄:“媽,這太俗了,我才不要戴呢。”
陳太太舉著她的胳膊倍感欣慰:“知道,牧野送的項鏈不俗,牧野挑的禮服也不俗,是吧。”
陳曉玉滿足地歎息:“過了明天,謝時暖那個小賤人也要完蛋了,我真高興。”
陳太太以為她是在為陳正忠不平,安慰道:“女兒啊,其實這個謝時暖弄廢了你大哥不全是壞事,你大哥在,他就是名正言順的陳家繼承人,你爺爺再疼你,你大哥還是在你前頭,現在他沒用了就剩你了,訂婚宴結束後,你是牧野的未婚妻,也是咱們陳家最重要的孩子,這個角度來講,你不用那麼生氣。”
陳正忠的親媽死得早,是陳總永遠的白月光,這根刺紮在陳太太心中多年,如今陳正忠倒了大黴,她麵上哭得大聲,心裡蠻高興。
陳曉玉摘下鐲子往桌上一撂:“我才不氣這個呢。”
陳太太不解:“難道你還在懷疑她跟牧野有染?牧野親口跟你爺爺做的保證,還堅持不拖延訂婚日期,夠有誠意了,你彆再猜忌他了。”
“媽,我不是猜忌他,你不知道,四年前他出車禍昏迷不醒的時候,他……”
陳曉玉突然頓住,謝時暖這根刺紮了她四年,丟人,丟份兒,既然馬上就要被拔出了,何必再提?
“沒什麼,我不亂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