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時暖有苦難言,隻得硬著頭皮裝傻。
“抱歉,我不太明白。”
“你見過哪個工作人員會跟新人撞色的!還不是故意的嗎?”
陳曉玉氣得跺腳,薛南燕這才注意到謝時暖的衣服,不覺皺眉。
“陳小姐,昨天你們的禮服顏色還是深藍色,我確實沒想到,一個晚上你們就變色了。”
謝時暖麵無表情的解釋,沈清湘也幫腔:“就是,變色也不通知,我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
陳曉玉又氣又惱又委屈。
換禮服這件事委實怪不著她,她是被沈牧野通知的。
大半夜那邊傳來消息說藍色禮服抽絲了不吉利,臨時又從市裡送來新禮服。
紫色的,先前沒試過,不知是按誰的尺碼做的,胸圍有些緊,臀圍又鬆,令她完美的訂婚宴出現了第一縷瑕疵。
她捏緊裙擺,幽怨地看向沈牧野。
“牧野哥……”
牧野哥的安慰非常順其自然:“真是巧了,天意。”
陳曉玉不大滿意。
沈清湘瞪了沈牧野一眼也不滿意。
薛南燕斷然道:“好了,禮堂裡一大堆賓客等著呢,誤了吉時就不好了。”
話音未落,陳石發聲了。
“沈夫人說的沒錯,彆耽誤了。”他由一秘伺候著,走到台階前。“謝小姐熱心,又是曉玉的長輩,幫她提一提裙擺吧。”
是陳述且命令的口吻。
在場諸人裡屬他輩分最長,擺明了,爺爺幫孫女出氣,不講道理的壓人。
薛南燕扶著沈德昌下台階,腳步不停,似乎沒聽見。
陳太太給陳總整理領帶,充耳不聞。
一顆馬上就要被舍棄的棋子,折騰一下,怎麼了?
“就是,大嫂你幫個忙嘛!”四弟妹附和。
謝時暖攔住沈清湘,上前一步搶過沈牧野手裡的裙擺,微笑。
“小事,不要誤了吉時。”
真心實意。
畢竟,吉時一到,大戲登場,怎麼能誤。
沈牧野收回空空的手,兩步下了台階,輕鬆拉開車門,將她的準未婚妻迎進後座。
謝時暖再次坐進副駕,這回駕駛位上坐著的是司機。
從這裡去禮堂,十分鐘路程,後麵打情罵俏了十分鐘,前麵沉默了十分鐘。
車子還沒停穩,謝時暖第一時間推門下車。
到了禮堂就是薛南燕的主場,三弟妹和四弟妹是她的左右臂膀。
雖說隻是訂婚,不用大擺,但堂堂小沈總訂婚,小擺也要擺得到位,薛南燕親自擬定的賓客名單涵蓋各路名流,隻邀當家人,旁枝末節都沒資格。
禮堂不大,布置成了個桃花十裡紅霞飛天的璀璨模樣,宴客區被嚴重壓縮,剛剛好也就十二桌,按照遠近分布,落座的客人都有講究。
之前在慈善晚宴上講過話的話劇院老院長坐得靠前,與他同桌的要麼是文化圈的要麼是藝術圈的,要麼有頭銜要麼有錢,再要麼有資曆,而一些替夫替父到場的客人,如果不夠特彆,就一並分配在10號桌以後。
譬如劉斯年,十二桌的。
他進來時,謝時暖正在處理一盞亮不起來的舞台燈,燈光師傅講話是濃重的南方口音,她聽得費力,不斷反問。
“您是說修不好了嗎?”
“他是說修得好,但要花時間。”
劉斯年翻譯完,用江城話對燈光師傅道,“趕緊換一盞。”
燈光師傅雞同鴨講了半天,終於順暢了一把,高興地下去了。
謝時暖欣喜站起:“斯年,你來啦。”
劉斯年點著頭瞧她。
“這條裙子這麼漂亮,怎麼隻戴了一條鎖骨鏈,太素了。”
“素點低調,省得又惹人不快。”謝時暖見他身後還跟了個五十歲頭發略白的老者,奇道,“這是?”
“我的管家,姓祝,你叫他老祝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