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時遊離開，老人跌跌撞撞地回來，珍珠不斷落在墓碑前。
“對不起，爸爸錯了…”
他永遠弄丟了他的孩子。
*
裴懷剛從棺材裡醒來，聽到了時遊的語音留言後，激動地差點將棺材震碎。
他親自問哈蘭要來了時遊落在獻祭儀式上的背包，就坐上星艦出發了。哈蘭倒是很想跟來，但裴懷嫌他一隻花瓶太礙事。
接到君王裴來到門曼德，並且星艦已經停在帝都港口的消息，唐洛全身緊繃，果然還是來了，比想象的還快。
裴懷剛到皇宮，就越過覲見禮，直接提出先見時遊。
時遊這邊還在作曲，臥室門就被一腳踹開。
時遊看到來人，“哦吼”一聲，他讓受驚的宮侍先下去。
時遊眼含笑意：“君王陛下這就失去表情管理了？”
那天電梯爆炸前，紅裙女子的複原圖剛剛出來，隻差那麼一秒，裴懷就能得到真相。
“不是她，對嗎？”裴懷就是為了確定這一點，馬不停蹄地趕過來。
“對。”時遊予以肯定的回答。
“還活著，她還活著！”
裴懷猛地捂住臉，差點喜極而泣。
時遊輕輕將好友的腦袋抱入懷中，安撫著好友顫抖的身體。
“這是好消息，你哭個什麼勁兒。”
血族可沒淚，流出來的都是血。
真是嫌血多嗎，血族流血過多可是會貧血的。
時遊覺得自己可能比一些土著還了解這個星球物種的特性，他再也不是曾經單純人類了。
他
準備拿條手帕給好友擦擦，不然看著太恐怖了，卻聽好友忽然開始不說人話。
“她喜歡你。”裴懷抹了一把血淚，這就是他之前在烏鴉酒吧裡，欲言又止的話，怕時遊沒聽清，又重複地說了一次，“她喜歡的一直是你。”
時遊像是被雷劈到了，不可思議道：“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他不是被烏雅媚的真正情感驚到，而是覺得裴懷腦子壞了。
裴懷這是得到喜訊後，經曆了這一場跨越時空的大起大落，徹底破罐子破摔，將這萬年來憋在心裡的話倒豆子一樣倒出來。
時遊捏了捏拳頭：“所以為什麼，你給我個原因。”
裴懷：“你剛進入蟲洞的時候，烏鴉想都沒想，陪你一起進。”
時遊已經忍不住了，一拳揍向裴懷。
裴懷不敢置信，他們家白菜從來不暴力的，哪怕氣急了。現在居然對自己動手，裴懷受傷地望著時遊。
“你居然打我！？”當了萬年地王，裴懷還沒被人這麼揍過，他顏麵何存！
“你就該打！不爽可以還回來！”
裴懷猶豫了下，還是對時遊那張臉下不去手。
槽，原來顏控是我自己嗎。
裴懷：“你們是青梅竹馬，如果不是你性向的問題，她也不會退而求其次地選我！”
時遊：“你怎麼確定的？”
裴懷：“我感覺出來的，你不覺得她每次看你的眼神很溫柔嗎？”
感覺？
你什麼都靠感覺是吧？
時遊冷笑：“你好好回憶一下，她看她養的那頭小香豬也很溫柔，她隻是對你冷漠而已！”
裴懷被說得一愣，時遊見他當局者迷，又提醒道：“你再想想，你出國後都乾了什麼好事？”
裴懷臉色一變，他因為意外發現暗戀的女孩喜歡的其實是優秀的竹馬，偏偏時遊本身就與他惺惺相惜，在高考失利後，他自覺無法麵對烏雅媚將他當做替身，就出國了。
出國那段時間他過得紙醉金迷，期間為了忘掉初戀故意交過幾個女友，雖然都是名義上的，最後也都很快分手……
時遊看到他的神情，就知道當年他的猜測沒錯，道：“哦，想起來了啊，她找了你幾個月，知道你出國後，又跑出國，然後灰溜溜地回來。”
裴懷心一沉，他沒想
還有這一出。
“我實話跟你說，以我和烏鴉的交情，她如果被蟲洞吸走，我也一樣會第一時間跳進去。”
“你思想怎麼這麼齷齪，啊？我們怎麼就不能是純友情了？？”
“你早點把事情說開，至於錯過那麼多嗎！？”
說著又是一拳下去，這隻小小人類，摁著血族最高領導人就是一頓暴揍。
居然還能離譜地扯到自己身上，他普普通通一個gay，為什麼要承受這些。
時遊的確氣瘋了，他很清楚兩個好友到底錯過了多少年，所以越發痛心疾首。
這是他最重要的友人，是當做親人一樣的存在。
裴懷被打擊的，一個字都不敢回，主要是也沒見他家白菜氣成這樣。
時遊繼續輸出：“你活了幾千上萬年，就得出這麼個沒百年腦血栓都想不出的結論？”
“我……”
“我什麼我，你當我替身真是委屈你了啊！”
“沒有，我覺得她眼光還挺好…”
這話一出來，裴懷自己都覺得自己仿佛有什麼大病。
當年的時遊，也是學校裡的風雲人物，多少男男女女悄悄愛慕著。
最重要的是，每次出去比賽，時遊都是壓著他的比分，時家兄弟的智商真的太欺負人了。
裴懷對時遊的心態又複雜又羨慕，他一方麵為三人的關係糾結痛苦，一方麵又無法對完全不知情的時遊翻臉。況且他也是陪時遊經曆過許多，沒誰比他們更清楚時家兩兄弟怎麼一步步走過來的。
他最後能選擇的，就是出國，年輕氣盛的他，隻懂得回避。
等幾年後回來，也是徹底想通了。
無論有沒有烏雅媚，他都認時遊的這個兄弟，一輩子的那種。
時遊點點頭，氣笑了：“我還是第一次見當替身都當出優越感的！”
“你夠了，時小遊，我也會痛的！”
“那正好，給你進水的腦子洗一洗！”
“我認錯行不行？你踏馬輕一點！”
“晚了！”
唐洛本來在會客室等著情敵過來覲見，這是兩塊大陸君王之間的社交禮儀，但久沒等到人，一問之下才知道裴懷居然非常失禮的先去了時遊那裡。
這下可桶了某位陛下的馬蜂窩了，他麵無表情地過來準備會會君王裴，探探情敵的底。
哪想到，看到的卻是時遊正在狠狠揍那位君王的畫麵。
唐洛不明覺厲，看著心上人快準狠的動作。
啊，打得好！
不是，你們怎麼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