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第七十九章(1 / 2)

宮裡生了一胎又有一胎的, 目前為止除了榮嬪,烏雅庶妃是第二個有這份殊榮的人。

特彆是現在四阿哥都還沒有滿周歲,中間不過隔了幾個月, 怎地不叫人對她刮目相看。

心思活絡的已經開始盤算起來, 少了一個和她們爭寵的, 自己可以從中獲得多少利益,最好就是借機懷個孩子,管他男孩女孩,有個孩子就成。

顯然皇後心裡也是這樣想的, 作為一個繼後, 上麵還有一個元後留下來的太子, 皇後自己本身沒有壓力,奈何她的背後有一個既有野心又有實力的家族,皇後之位他們想要,太子之位他們也想。

隻要皇後生的出或是有鈕祜祿家的女兒生的皇子,之後幾十年的角逐, 鹿死誰手還不一定,沒見著曆朝曆代太子能即位的少之又少。

“夫人又遞了牌子進來,娘娘這回可是要召見夫人,”玉屏蹲下給皇後脫了極有分量的花盆底, 掌握好力道給皇後來回按腿。

“罷了,”皇後歎氣,一把拉了玉屏起來,“總要見麵的, 見便見吧。”

鈕祜祿夫人巴雅拉氏是皇後的嫡母,她對皇後一貫不喜,現在天天遞牌子進宮, 無非打的送自己親女進宮的主意,皇後對她不勝其煩。

“娘娘,恕奴婢多嘴,”玉屏咬唇,忍不住把藏在心底的話說了出來,“若是四格格進宮,定不會與娘娘一條心,三格格是娘娘的親妹妹,娘娘要選便選三格格吧。”

玉屏說完,知道自己僭越,低頭不敢去看皇後。

早在前幾年,鈕祜祿家就動了送人進來給皇後生孩子的念頭,由於皇後屢屢拒絕,才拖到如今。

“我不怪你,我知道你是為我好,”皇後拉起玉屏的手安撫。

“我已經在宮裡了,不管是哪個妹妹,我都不希望她們再進來。”

“何況,皇上和他們想的不一樣,太子也和他們想的不一樣,就算我生了小阿哥又如何。”

“小阿哥會有一個疼愛他的阿瑪,幾個愛護督促他的哥哥,皇上把阿哥們教的很好。”

皇後身在局中,會看會聽,她知道她眼中的康熙。

送人進來又如何,徒惹皇上厭煩罷了。

所以由她來做家族的罪人,豈不兩全。

“明日之後,我會去慈仁宮一趟,求太後為兩個妹妹賜婚,十裡紅妝,鳳冠霞帔,給人做正頭娘子,難道不比入宮好上百倍,”皇後淡笑,注定明天巴雅拉氏的算計成空。

“奴婢狹隘,心裡隻想著娘娘,比不得娘娘心胸開闊,幸得娘娘不嫌棄奴婢,願意留奴婢在身邊伺候,”玉屏眼中噙淚,努力不讓它從眼眶中滑落。

如果可以,她寧願她們娘娘可以自私一點,換取順遂的人生。

良善之人,最苦不過己身。

“你這樣很好,眼下我這還有一件事要你去做,”皇後說著拿出一道手諭,明黃色的布帛昭示它出自哪裡。

按理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是輪不到玉屏親去的,皇後指定玉屏去,純粹是為了讓玉屏出去散散心,轉移下注意力,不要成天琢磨那些有的沒的。

沒想到後來因此被人扯了虎皮,做了好些事情。

玉屏手裡的手諭傳的很快,她在東西六宮來回奔波,往往她還沒有到,手諭裡的內容已經先她一步到了。

低位妃嬪間更是炸開了鍋,烏雅氏能讓皇上單獨給她晉位,還被賜了封號,這是何等手段,何等殊榮。

至於手諭上寫的因為鞠育皇嗣有功,則被眾人選擇性忽視。

沒看見前頭生了四格格的郭庶妃還是個庶妃,大格格和三格格的生母也隻是被粗粗的進了貴人,所以說眾人說來說去,依然認為德貴人的狐媚手段了得。

“姐姐怎麼看,”平妃是最早得到消息的那一批,彼時她正好在永壽宮和曹布德閒話家常,沒想到一道驚雷落下,震得永壽宮頓時寂靜無聲。

曹布德還能怎麼看,烏雅氏得封貴人既成事實,以後每日的請安她是落不下了,挺著個肚子被人圍觀,也說不上是一件純粹的喜事。

“皇上和皇後娘娘都有了決斷,我等遵旨就是,隻是皇後派了身邊的玉屏來各宮,莫不是想抱養德貴人肚子裡的孩子,”曹布德大膽猜測。

皇後和德貴人間的聯係太少,一時之間,曹布德體會不出皇後的用意。

“姐姐多慮了,皇後娘娘養了三阿哥,怎麼還會要德貴人的孩子,依妹妹看,湊巧罷了,”平妃輕聲道,點出了至關重要的一點。

“也是,”曹布德點頭,心裡卻拐到了另一處。

她在想雲舒,擔心雲舒會因此受到刺激,烏雅氏這一步一步可都是踩著雲舒在上位。

承乾宮的氛圍沒有曹布德想的這麼嚴峻,雲舒不動聲色的聽完手諭,事後還讓人開了庫房給永和宮賞賜了好一批東西。

用雲舒的原話來說,就是“是件喜事,開了庫房挑些用不上的送去就是了。”

光明正大的把永和宮當成了垃圾回收的地方,很是騰了一塊地方出來。

至於雲舒為何這次沉得住氣,還是要感謝德貴人的不斷刺激,刺激著刺激著,慢慢的也就習慣了,現在聽了尋常大事都不帶變臉,愈發有貴妃的威儀。

第二天,曹布德和雲舒在坤寧宮外麵碰麵,互相確認過眼神,才氣定神閒的在廊簷下聊開來。

這是她們第一次來的這麼早,頗有些心照不宣的意味。

德貴人來的也早,她是第一次來請安,夜裡早早的歇下,今天一大早起來,天還是發黑的便開始指揮人翻箱倒櫃,幸得永和宮的後殿現在隻她一人住,動靜再大些也無妨。

到了坤寧宮,德貴人識趣,知道自己不招人待見,撿了個避人的角落遠遠站著,不是來仔細尋她的,輕易發現不了。

可仔細尋她的人多,左過去一個,右過去一個,她倒成了最引人注意的那個。

曹布德和雲舒一開始沒發現她,視線順著人流過去,才發現德貴人被一群答應常在簇擁著,張貴人是裡麵的特例,隔了一段距離,曹布德仍能看見她不停閉合的嘴巴,愣是憑借一己之力,讓其他人都沒有了開口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