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衛氏是個什麼來頭, ”衛氏異軍突起,分薄的寵愛多來自宜嬪安嬪。
偏偏衛氏的分位又低得不能再低,導致宜嬪想看看她是個什麼人物, 竟也成了問題。
“原是在乾清宮做的奉茶宮女, 皇上喜歡, 點了她做庶妃,現在和戴佳庶妃一起住在惠嬪娘娘的鐘粹宮,”這是綠琴在戴佳庶妃有孕的時候已經打聽好了的,為的就是等她們娘娘來問。
“竟是出自乾清宮, ”宜嬪瞪眼, “這麼大的事, 你們早該來稟告於我。”
那可是乾清宮啊,奉茶宮女意味著什麼,意味著這個衛庶妃曾經有大把的時間可以和康熙獨處。
綠琴有口難言,這不是當時她們娘娘正遇喜養胎,這些齷齪, 她們攔下不叫主子知道還來不及,又怎麼會主動去說與主子聽。
綠琴歎氣,做奴才的,每當這種時候, 總要承受一些他們所不能承受的事情。
“衛庶妃何時入的宮,”宜嬪又道,一副要把衛庶妃查到底的樣子。
“康熙十四年,”綠琴喃喃, 此時終於明白她們娘娘的顧慮在哪裡了,康熙十四年入的宮,那不是比她們娘娘入宮的時間還要早上兩年。
“賤婢, ”宜嬪此時又是慶幸又是憤怒。
慶幸衛庶妃到去歲才成了宮妃,憤怒她既然都做了四年的宮女了,為何不一直做下去。
和宜嬪的焦躁憤怒相比,另一個受害者安嬪,她就淡然多了。
“那樣嬌豔的女子,不說皇上,就是我見了也十分歡喜,”安嬪饒有興致的欣賞手上內務府新送來的護甲,一對又一對的試戴過去,最後選了一套較為複雜的玳瑁嵌碧璽護甲,戴上之後最大的不同,就是無端的給人添了幾分華貴之感。
“娘娘喜歡衛庶妃?”凝月若有所思,“若是娘娘喜歡,我們請她來儲秀宮做客,陪娘娘說說話。”
凝月想的簡單,主子喜歡就多接觸接觸,不喜歡就打發到一旁去。
“不妥,我這樣的身份,請了衛庶妃過來,旁人隻當我要為難她,而且衛庶妃這樣的美人,用來看看就儘夠了,”安嬪拒絕道,她對衛庶妃隻是人對美的本能欣賞,過猶不及反倒不美。
“這樣,我們去永和宮,看看德貴人,”安嬪又道。
德貴人產期將近,於情於理,她都該多去永和宮走走。
至於德貴人並不想見到她,安嬪表示,那都不重要。
結果呢,就是因為安嬪不把德貴人放在心上,蔫壞的德貴人直接針對安嬪憋出了個大招。
“小五,這是你四哥,”曹布德握著五阿哥的小手,對著四阿哥小幅度的來回揮了幾下。
這是兩個小阿哥的首次會麵,四阿哥對五阿哥尤為好奇,他哪裡見過比他還小的孩子,現下見到了,一雙眼睛頓時瞪圓了,伸手過去就要抓五阿哥。
“不行,四阿哥,這可不是你的那些布老虎,這是弟弟,”雲舒趕緊抓住四阿哥的小手,四阿哥的手勁她是知道的,一爪子下去,真要叫五阿哥掛彩就不好了。
“弟,弟,”四阿哥不依,急的扭過身去又要抓五阿哥。
“四阿哥知道是弟弟對不對,”曹布德看了會,覺得四阿哥沒有把五阿哥當成玩具,隨即從雲舒的手上接過四阿哥放在五阿哥身邊,看看四阿哥到底想做什麼。
“弟,弟,”終於抓到了五阿哥,四阿哥愈發興奮。
不僅如此,四阿哥自己會爬會走了,他也沒想著弟弟不會,拉著五阿哥的手就想把五阿哥拉起來。
可想而知,五阿哥怎麼可能被他拉的起來,依然躺在那裡紋絲不動,沒被拉住的另一隻小手還亂揮,一邊又“啊啊”的,看起來倒也像想配合四阿哥起來。
“弟,起,玩,”眼見著弟弟不爭氣,四阿哥又回過頭來向雲舒求助,語氣中夾雜著一絲委屈,小人兒家家的,還不知道什麼是委屈,就已經開始委屈上了。
“弟弟還小,要大些才能陪小四玩呢,”雲舒哄他道,原也不指望四阿哥能聽懂,沒想到四阿哥比雲舒想的出息多了,轉過頭去對著五阿哥就道:“大,玩”。
“這孩子,我還當他不知事呢,”雲舒笑著搖頭,推推四阿哥的小屁股,讓他趕緊和五阿哥一起玩。
“哪裡,小孩子才學得快,懂得多,”曹布德吃了塊蜜餞,一指四阿哥道:“瞧,這不就會照顧弟弟了。”
原來是四阿哥看五阿哥也喜歡布老虎,就把散落在炕上各處的布老虎一個一個撿回來往五阿哥身邊堆,末了還蹬著有力的小腿噠噠噠朝雲舒跑過去撲進雲舒懷裡,一個勁的道:“虎虎。”
“喲,我們四阿哥真長大了,好,額娘這就叫人從承乾宮送布老虎過來,我們四阿哥要多少有多少,”雲舒話音一落下,四阿哥仿佛已經聽懂了她在說些什麼。
知道雲舒滿足了他的要求,登時就過河拆橋,也不要雲舒了,精神抖擻的“啊”了一聲,雙手撐在炕上一用力,爬回了五阿哥的身邊。
“臭小子,”雲舒無奈,哭笑不得的吐出這一句話。
“小四是喜歡我們小五呢,看來你以後得多抱了小四過來,讓他和小五做個伴,”曹布德語帶笑意,沒一會的功夫,炕桌上的蜜餞便被她吃的見了底。
雲舒見她吃的香,中途倒是嘗試性的品嘗過一個,入口之後,沒有雲舒想象的酸感,反倒是一股能甜倒牙的味道二話不說就向她襲來。
隻能說如此之甜,她有些不太承受的來。
“好說,好說,隻是我見著,待會兒要回去了,小四怕是要賴在這裡不走,”雲舒舔了舔自己被甜倒的牙,心有餘悸的道。
曹布德笑,還欲說話,話沒有出口,彩茵先她一步進來,在她耳邊道:“娘娘,德貴人早產,生了個小阿哥。”
“生了?預產期不是在下月,怎麼突然就早產了,”曹布德好奇。
“說是安嬪娘娘使得壞,給德貴人帶去的餑餑裡麵摻了山楂,德貴人用的多,當時就抱著肚子開始呼痛了,”彩茵也覺得不可思議,這可是謀害皇嗣,安嬪哪有這個膽量。
“安嬪是被人算計了,”曹布德肯定道。
“我記得,從前安嬪可是與德貴人有過過節,”曹布德又道。
她心想就是德貴人自導自演沒跑了,為了陷害安嬪,真是好大的魄力,竟然拿自己和孩子做賭。
“從前德貴人在鹹福宮時,安嬪娘娘時常與德貴人為難,”彩茵低聲道。
曹布德挑眉,所以德貴人這一回是報複安嬪來了。
“可稟告了皇後,”雲舒聽了半響,都沒有聽到自己想聽的,終於忍不住自己開口詢問。
“自然,安嬪娘娘現在被皇後娘娘勒令回宮,事情沒有查清楚之前,不得出儲秀宮一步,”彩茵恭敬道。
“有皇後在,德貴人想得手,怕是難了,”雲舒露出一副看好戲的表情,德貴人這一手,用的好了,沒準真能起到些意料之外的作用。
“你是說,德貴人意不在陷害安嬪,”曹布德見雲舒話裡有話,突然腦子裡靈光一閃,聰明了一回。
雲舒輕笑,掀了茶蓋慢悠悠的啜了一口,一挑眉,意思是讓曹布德自己去猜。
滿懷期待的曹布德一噎,心裡那個癢,這是人乾事,竟然說話隻說一半。
“德貴人怕是想自己撫養六阿哥,”雲舒逗夠了曹布德,意味深長的道。
如果沒有意外發生,安嬪就是六阿哥板上釘釘的養母。
這樣的話,德貴人就是因生子有功封了嬪,到時候也是於事無補,嬪位和阿哥,看來德貴人是想皆得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