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天災(2 / 2)

是酸雨啊。

液體還在不斷的腐蝕著建築,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就像已經咬住獵物喉嚨卻非要慢慢蠶食的野獸。

而在陶初然看不到的下層大陸卻是另一片熱鬨的場景。白日裡看上去漂亮溫柔的花兒們喝足了水,又有了精神。它們抽長,它們生長,它們爬上了天際,從邊緣開始,裹挾住了島嶼。

它們盛開了。

花朵中間,血盆大口中是可怖的鋒利獠牙。咀嚼吞咽聲在暴雨聲中並不明顯。許多被纏繞的島嶼都亮起了光芒,似乎爆發了一些小小的爭鬥。但是在養分的爭奪戰中,很顯然受到澆灌的花兒更勝一籌。

島嶼在消失,和島嶼上的公民一起。

花鳥庭作為最大的島嶼,承受的壓力更甚。貪婪的植物總是習慣捕獲更大的獵物,於是無數花兒都盯住了花鳥庭。

雪梟和蒼冥都在花鳥庭的邊緣戰鬥。整個第二軍幾乎大半都在這裡,另外的一小半在外麵的島嶼上。

她……去哪了?

雪梟一邊削掉一片刺過來的花瓣,踩過兩條糾纏過來的藤蔓,一邊想。

她會被這些討厭的花兒欺負嗎?

蒼冥同樣打得心不在焉。完全陷入“狂化”後的記憶已經消失,但他直覺在這期間遇到了什麼很重要的事情,以至於現在根本無心和這些花花草草糾纏,隻想著怎樣找回這段回憶。

“雪梟,你真的……什麼也不知道?”

鋒利的翎羽像鐮刀一樣收割著反叛的植株,蒼冥在戰鬥中顯得遊刃有餘,打到現在他不僅毫發無傷,還能抽出空來和雪梟說話。

“不知道不知道!”雪梟一個俯衝躲過了葵花籽的遠程攻擊,不耐煩地回,“我什麼時候騙過你!都說了我到的時候你就已經躺那了!”

他確實沒說謊。但卻隱瞞了陶初然的存在。

“看來你已經完全沒問題了,那我去那邊。”雪梟瞪他一眼。

花鳥庭很大,原本一隊二隊就應該各占一邊。如今是因為蒼冥剛剛恢複過來,雪梟怕他再出什麼意外,這才和他一起。

不過,這個“意外”當中是否包括蒼冥突然想起什麼來,就隻有雪梟自己清楚了。

雪梟話落,人已經離開了蒼冥的視野範圍。蒼冥手裡破碎的枝葉隨著雨水一同落下,他看向對方離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最終還是跟了上去。

幾個起落之間,雪梟就來到了花鳥庭最高處的理事廳之外。登高望遠,目之所及隻有瘋狂砸下的雨水,整片陸地上的建築都在這摧枯拉朽般的的攻擊之下搖搖欲墜。

場麵看似危急,但對於長居垂露星的雪梟來說也不過是司空見慣的事情。甚至之所以第二軍會選擇這個星球作為駐地,也是把它當成了一個有現成資源的訓練場。

在這裡可以練習如何麵對天災和宇宙中非公民的攻擊。大多數乙級都能夠經過鍛煉完美應對,而對甲級公民來說,酸雨也好,花草的暴動也罷,這些危險簡直不值一提。

但雪梟從未覺得如此焦慮過。黑金色瞳孔無比專注地透過雨線,試圖找到那個嬌弱的身影。他心裡又不希望能在這裡看到她——她那麼嬌弱,連小小的一番械鬥都害怕,怎麼可能抵擋的住這狂暴的酸雨?

他第一次痛恨起了這個宇宙中無處不在的天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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