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第二十九章 白骨新娘案1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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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已月上中梢,沂樓內更是人聲鼎沸,喧囂不斷。

外麵是細雪飄搖,裡麵是紅床帳暖。

而柳媽因宋然之話而呆立當場,她顫抖著反駁道:“我承認每一次他過來尋花問柳,我都恨不得讓他死在這兒,可我是這沂樓之主,我除了是柳兒的母親也是這樓裡其他姑娘們的依靠...”

“這曼陀羅的計量若是把控不到位,很可能讓人癲狂,我這人膽子小,當年知曉是知府大人派人把柳兒帶走之時,我也隻敢怒不敢言...”

柳媽眸色血紅,繼續道:“柳兒不幸,是因為我這個當娘的身處風塵,是我的不幸連累了她...我原也以為那嚴文韜是真心喜愛我家柳兒,可沒想到,他也不過是個管不住下半身的畜生,肮臟的畜生!”

“大人...您查查,這南洛城中清白人家的姑娘誰願意理他,那些被他欺負過的女子人家,不敢發聲不願發聲,不過是畏懼嚴府權勢或是收了錢財罷了。”

“大人,賀大人,我知曉您的名聲,聽聞過您的事跡。這一次,也正是因為知曉您在嚴府,我才鼓起勇氣計劃將那可憐人家姑娘的白骨送到嚴府門口。”柳媽聲音顫抖,用儘全力道。

“這白骨可是他們原本打算娶進門的女子?”賀庭蕭問道。

“我來說吧...”肖然見柳媽又回憶起往事情緒不穩,回答道。

“自我女兒被帶走後,我無時無刻想為她報仇。我日日留意嚴府之事,竟發現嚴文韜在城北宅子裡安置著一位長得與柳兒幾分相似的女子。”

“我幾番打聽,才知曉嚴文韜竟要娶她,這姑娘雖也不是高門大戶,可好歹出生清白,嚴修文竟也同意了。”

“因她長得像我的女兒,我時常會去看看她,雖說不了話,遠遠看上一眼我也覺得安慰...可哪知有一日天都快要黑了,我路過之時竟碰到門口幾個鬼祟身影進入宅院。雖然他們穿著便服,可那鞋襪一看便是嚴府中的仆從。”

“我莫名覺得不妙,便靜靜等著他們,月上中天,他們才出了門,街上雖沒有什麼燈燭,可那晚月色極好,我清楚看著他們扛著什麼朝北山而去,我一路尾隨,待他們走後,走近一看...竟是那酷似柳兒的姑娘,她衣不蔽體,身體殘破不堪,脖頸上是醒目的紫紅勒痕。”

肖然神色掛著悲痛,搖頭歎氣:“那姑娘死後連個安身之所都沒有,亂葬崗外,成了孤魂野鬼。”

柳媽緩了情緒,繼續道:“也正因如此,知曉他們還要舉辦婚禮,我們也困惑得緊,可之後那北門宅子就守衛森嚴了起來,直到新娘上轎。”

“我們也未料到那晚竟會發生大火,本想夜深人靜之時再將那棺槨放出,可因大火而人員混亂,機不可失,我便趁人不備將那偽裝好的棺槨從巷子裡推了出來。”肖然道。

宋然眉頭蹙的極緊,他們所說確實能夠對上嚴府消失的新娘、白骨驗屍結果以及棺槨放置的手法。可關於白骨生前居所那段,卻與嚴府那邊的說法有出入。

“嚴修文隻手遮天,那你們為何不向郡守請命?越過這知府來斷案呢?”宋然直直看著柳媽的眼睛。

柳媽毫不避諱,迎著宋然的視線,認真道:“姑娘,這南洛城所屬之郡為丹陽郡,丹陽郡郡守正是此時在嚴府做客之人...天下烏鴉一般黑,我輸不起沂樓啊姑娘。”

柳媽神色凝重,眼神也沒有一點飄忽:“不僅僅為了利益,這樓裡姑娘皆是被人發賣至此,若是不願委身伺候的,我從不勉強,教她們琴棋書畫,隻願或可一日離了這片天地她們還能有一技傍身。”

這時代女子薄命,風塵女子更甚,眾人隻見她們笑的媚眼造作,可也沒有人能見她們獨自舔舐命運傷痕的時候。

男人們輕賤她們,清白女子們看不起她們,活在這樣的夾縫之中,還要掛上諂媚笑容謀生,這柳媽存活在這一行當,看的清澈,但也未變成隻懂榨取她們錢財的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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