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搶人(2 / 2)

掌櫃假嬌媚 蘇章峭人 6136 字 5個月前

臧老頭兒也有些蒙圈,不明所以地就要隨著她往外走。

見兩人欲轉身離去,從流這才驀然反應過來,情急之下一把抱住薑檸肩上的醫藥箱:“不行,你不能就這樣把人帶走。我家公子命我前來接人,人沒接到,叫我如何交差?”

薑檸深呼吸了口氣,轉身,又笑得明媚:“從流,不怕與你透句實在話,我此番前來,也是為了將軍府好。”

從流更摸不著頭腦:“這話從何說起?”

“昨日徐府家仆在將軍府門口平白遭了一頓毒打,這過往行人可都看得真真兒的。你若此時不允我帶臧神醫上門診治,回頭徐府那邊惱羞成怒告了官府,說將軍府的人光天化日之下,濫用私刑,草菅人命,罔顧王法。”

薑檸說到最後,故意放慢語速,一字一頓,一步一緊逼。

他真被這幾個詞唬得驚恐不已,一步一步跟著往後倒退。

“這責任,你可擔當得起?”從流身子瘦小,真要比上去,薑檸還要高他幾分。她微垂眸凝著他,看似在笑,實際卻藏著刀呢。

“可是……先生還要去府上請平安脈……”他從未見過伶牙俐齒的姑娘,直懟得人話都說不利索。

薑檸扶著臧老頭兒轉身往外走,纖指隨意朝後擺了擺,隻聽藥閣間留了句揶揄道:“放心吧,將軍府陽氣重,唐忱命硬,死不了。”

薑檸帶著臧老頭兒尋至徐府,自不是當真要替春雁那幫子人診治。不過是去探探究竟,看看這位千金小姐大婚前來這麼一出,到底為何。又不好堂而皇之平白捎個大夫去,像是挑釁,所以借了這麼個由頭罷了。

打一棒子再給顆蜜棗,她做事向來有章法。

“這麼說,有麻煩的並非將軍府,而是你那鋪子。”轎輦內,臧老頭兒坐了她對麵,大概明白了過來。

薑檸將醫藥箱雙手遞過去,態度謙卑有禮,語氣坦誠:“若不是燃眉之急,也不敢勞煩先生雨天行這一趟,望先生諒解。”伸手輕撩了下軟簾,掃了一眼:“前麵便是徐府了,待會兒還請先生配合,安兒定不忘您大恩。”

臧老頭兒笑著頷首,來都來了他也沒打算再走。況且這丫頭做事不同尋常,有魄力,他倒頗有些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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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武場上,萬人禁軍正秩序井然地接受著操練,颯爽英姿,整齊劃一。作為保護天子的暗影,作為衛戍皇宮的城牆,作為這個國家的底線,雷鳴閃電於他們而言不過爾爾,狂風暴雨也不過是激發鬥誌的催化劑。

放眼,滿場儘是明光鐵甲,豪情壯誌的好兒郎。

隻是好兒郎們覺得,今日帶兵的唐少將軍並不十分愉快,使得整個演武場的氣壓比那頭頂密布的陰翳還要沉上三分。

唐忱站於至高處,神情冷峭,眉宇極淡,愈顯淩厲。漆黑的眸色清冽微爍,深不見底。鼻骨英挺,下頜骨棱角分明。

身著輕薄玄色甲胄,身形線條利落而筆挺,他未撐傘,涼雨順沿著瘦削臉頰緩緩滑下,明明隻是那樣屹立地站著,卻每一寸骨都透著軍人的硬朗,

他薄唇微抿,清疏的氣場似昆侖山上的素雪銀月,暴雨濺灩在他的盔甲上,亦會柔軟地彈跳開。

似敏銳察覺到異動,倏然移眸,瞥見遠處小跑而來的身影,眉頭一蹙。長腿邁出,不動聲色地拾級而下。

“公子……”從流氣喘籲籲地躥了過來,見唐忱未打傘,急忙踮腳將頭頂的黑傘移了過去。

唐忱抬手推開傘柄,淡淡出聲:“不是讓你去接人?”

從流緩了緩氣,說得火急火燎:“公子,人、人給搶走了。”

唐忱聞言,濃眉擰緊:“說清楚。”

“就是,先生被那個漂亮……不是,是上次來拿錢的姑娘給接走了!說是要去給昨天來咱們府上鬨事的那幫人診治,還說——”從流正說得起勁兒,卻在注意到唐忱逐漸陰沉的麵色時,倏然又將後話生生咽了回去。

“說什麼?”他眸光半斂,喉結微動,尾音輕挑。

“她、她說、咱們將軍府……濫用私刑……草、草菅人命……罔顧王法……”從流幾欲快要哭了出來,聲音裡都帶著顫抖地澀意。

唐忱神色波動了下,唇角抿緊,咬了咬牙根。自從班師那次見麵起,這姑娘就沒消停過。知道她是伶牙俐齒、蠻不講理的主兒,就算昨日莫名讓人去府中鬨事,唐忱心裡雖不痛快也尚未計較。如今不過半日,又主動上門找茬尋釁。

“繼續。”

從流下意識咽了咽口水:“還說……”

“說。”他聲線又沉冷了幾分。

“她還說咱們將軍府陽氣重公子您命硬死不了……”從流豁出去般,一口氣沒帶停頓地將話倒了個底兒透。末了,他又悄眯地偷瞄了幾眼唐忱,試探性地問道:“公子……您是不是哪兒得罪她了……”

不然,沒道理被她三番五次地針對。

唐忱冷笑了聲,摻了些玩味:“好,倒要看看是我命硬,還是她骨頭硬。”言罷,頭也不回地轉身,隻淡聲丟下兩個字:

“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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