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 / 2)

掌櫃假嬌媚 蘇章峭人 5472 字 4個月前

心疼

熱熱鬨鬨的壽宴以一種更熱鬨的方式收了尾。

殷儉榮自知瞞不住,索性請了旨意,連夜趕往洞庭卻治理水災,能避一時是一時。

魏皇後以肅清宮闈為由,趁機將殷家安插在宮裡的人清了大半,亂糟糟地鬨騰到後半夜才消停。

消息傳回長安殿,太後絲毫不關心魏家人的動靜,隻是沉著眼皮問:“小七呢?”

“除了府上的人出去抓了藥,就再沒什麼了,”春嵐輕輕地參茶放在炕桌上,欲言又止地看向太後,忍了忍還是開口道:“主子,奴婢多一句嘴,安國侯再這麼下去,隻怕就斷了跟靖王的情分了。”

太後閉著眼睛,慢條斯理地將佛珠繞在手腕上,低沉的嗓音中透著歲月的滄桑:“外戚,黨爭,奪嫡,這朝廷裡還不夠烏煙瘴氣嗎?以小七的性子又怎麼會與人狼狽為奸,哀家之所以放任殷儉榮,是因為不被逼得無路可退,小七是斷斷不會出手的。”

太後說話一向點到為止,春嵐想了想,有些心疼道:“可主子您一片苦心卻無人知曉啊。”

太後擺擺手,雲淡風輕,“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也就夠了。”

春嵐抿唇笑了笑,又道:“雖然今兒個皇後風風火火地耍了好半天的威風,但奴婢瞧著她同太子之間怕也是有嫌隙的。”

“那可不僅僅是嫌隙,”太後搖了搖頭,“若是彥詡繼位,頭一個倒黴的不是殷家,而是魏家。彥詡這孩子為了保住太子之位受了不少委屈,他的人生充斥著複不完仇,於己於人都是折磨啊。”

春嵐聞言幽幽歎了口氣,感慨道:“七爺這樣的人也的確不多見。”

“是啊,”太後掐著眉心,一股無力感湧上心頭,“可就怕來不及啊。”

“主子身體康健,彆說這樣的話,”春嵐山前一步輕揉著太後的額頭,低聲勸著:“主子早些安置吧,今兒鬨了一天,您也累了。”

“哦對了,”太後突然想起來,“你挑些上好的補品明兒送到小七那兒去,一早就去。”

春嵐點頭:“奴婢知道了。”

太後搭了春嵐的手站起來,低喃道:“想逼得他無路可退,卻也不能叫他徹底的寒了心。”

*

靖王府。

服了藥,渾身也疼得厲害,梁憶瑾便昏昏沉沉地睡了,也不知睡了多久,中間好像聽到彥卿叫了她兩聲,卻累得睜不開眼睛。

等轉醒過來,已是深夜。

聽到幔帳內傳來低低的咳嗽聲,彥卿倒了杯水端過去。

“來,喝口水。”他斜靠在床頭將梁憶瑾抱在懷裡,把水杯喂到唇邊,另外一隻手搭在她的額頭上,試著體溫。

“什麼時辰了?”梁憶瑾的聲音有些啞。

“天快亮了,”彥卿抹去她唇角的水漬,低聲問:“你餓不餓,小廚房裡溫了粥。”

“不餓,殿下還不睡嗎?”

梁憶瑾隻覺得眼皮好重,頭也暈暈乎乎的,等不到彥卿回答,又歪在他懷裡睡著了。

彥卿抬手撥了撥她的鬢發,小心地將人放平。杜嬤嬤帶來的祖傳藥膏確實好用,她臉頰上的腫脹已經消退了,隻剩嘴角的淤青和額頭的傷口。

梁憶瑾睡著的時候特彆像個孩子,檀口微張,偶爾還會聳聳鼻尖。

彥卿替她把蹬掉的薄被蓋好,又將羅帳放下。

不管裡頭的人睡得再香甜,他仍是睡意全無。這一夜,亂七八糟地想起了許多從前的事。想到了他的母妃,想到了已經故去的柳妃娘娘和小十二,想到了小時候彥詡水性極差,卻義無反顧跳入太液池中救了他。

漸行漸遠漸無書,水闊魚沉何處問。

晨曦衝破天際帶來了新一天的第一縷霞光,彥卿負手立於窗前,他感到自己已經無法安慰自己了。

到了午飯時分,梁憶瑾的體熱終於退了,人也來了精神,嚷嚷著餓了。

杜嬤嬤和芊兒樂壞了,從小廚房裡端了七八道菜出來,炕桌上都快擺不下了。

芊兒盛了一碗酸筍老鴨湯遞給梁憶瑾,“翁主先喝口湯潤潤,這湯裡的油花子已經撇掉了,一點不油膩。”

梁憶瑾也沒用勺子,就著碗邊就喝了大半,等放下碗這才顧得上問了一句:“王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