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她的餐廳怎麼會把大門開在這種地方。
“記得留個坐標，以後就能過來了。”
洛基回頭發現女人還停在原地，五官皺成一團，明明很討厭碼頭集市的腥臭味，卻又忍不住瞄著攤位上今早剛打撈的金槍魚。
“留坐標？”菲爾麗顯然不知道這位法師先生在說什麼。
之前還為對方不熟悉能力，能偷摸著竊取不少能量做實驗而竊喜，這回法師先生倒是生出了嫌棄。
怒於對方的暴殄天物，又沒那個耐心做老師，隻覺得自己剛才多嘴。
菲爾麗看著這位阿斯加德王子抬起右手，指尖凝聚起魔力，在半空畫著某個複雜的圖樣。翠綠的光點在指尖消失時，女孩還有著片刻的惋惜，轉念卻發現這玩意畫完沒有任何反應。
“你還在邊上看什麼呢，跟著一起畫啊。難道以後也想讓我給你留坐標嗎，愚蠢的中庭人。”
“快點，把能量引導出體外。”
菲爾麗除了打架，很少用到自己的能力，聽到洛基的指導隻得按照原先的經驗召喚出七星刀中的一把窄麵菜刀。
能量順利地從掌心流至刀刃上，刀麵上也流竄出一片亮紅的火焰。若是仔細觀察還能發現火焰的中心還有一小團黑色的能量在跳躍。
謊言之神嫌棄地看了眼打算用菜刀刻畫坐標陣法的女孩，撫平西裝上皺褶，姿態優雅地再次畫了一遍魔法流動路徑。
繁雜的陣紋在他手下似乎變成了簡單的兒童插圖。總是乖張鬨騰的法師先生此刻安靜又認真，流程的動作便是看著都能讓人覺得賞心悅目。
菲爾麗直覺這時的洛基是不一樣的，可又說不清有哪裡不同。
平靜的氛圍讓她也歇了開口的念頭，乖乖聽著對方那一長串不帶停頓的施法要點，揮舞著七星刀努力跟上節奏。
最後一筆魔力線連接完畢，完整的坐標陣紋閃現於半空。
菲爾麗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和這個地方有了某種聯係，似乎以後不論她去往哪裡，都能感知到這個時空的坐標。
洛基看著因為發現了能量操控新方式新奇不已，小孩一樣在那玩各種花樣的菲爾麗，撇撇嘴一把拽著女孩的胳膊朝著一個方向大步走去。
“蠢死了。
哪有人會用菜刀作為魔力引導的工具。至少也是一根低級法杖吧。”
“菜刀不好嗎？可我能感覺到你說的那個坐標印記刻畫成功了。而且近可以砍人，遠了能施展魔法，從攻防角度看，非常完美不是嗎。”
菲爾麗沒有洛基那樣正統的傳承和學習，自然無從知曉魔法的曆史淵源，更不清楚高品級魔法師的驕傲。
“魔法和肉搏可不一樣。精妙複雜的魔法，是可以創造絢麗奇跡的高深學問，不是單純地勤奮練習就能有所收獲的。
魔法對先天要求極為嚴格，甚至可以說種族與天分直接決定了你在這條路上能走多遠。
維持住禮儀、優雅和高傲的姿態不僅僅是為了讓旁人覺得好看，那更是在每一刻提醒自己，堅持住信仰和追求。
就像如今的我被困在你的餐廳，但是我絕對不會屈尊降貴去做那塊黃海綿乾的活，擦桌子洗盤子，完全可以用魔法解決……”
“切，說這麼多有什麼用，我去哪弄個法杖。”菲爾麗哼哼唧唧地服了軟，可心裡總還是有那麼一處不甘不願。
從小到大，她都可以自得地誇自己一句天賦異稟。沒有師長的教導，她也憑著機敏、天分、直覺學到了如今的地步。
不論是父親、叔叔還是新認識的斯特蘭奇和他的師傅古一法師，大家都誇她實力斐然，就算是來自神盾局的懷疑，對她而言不過是另一種形式的承認罷了。
但是今天站在洛基麵前，聽著他那番對於魔法，對於能量的淺談，她雖然掌握得還是很快，卻清晰地感覺到了鴻溝。
就像他說的，這已經不是靠勤奮練習能學會的東西了。魔法的路徑、元素分配、咒語，這些都需要一個係統的教學。洛基有他的母親教導，那她呢。
她好像……並沒有母親。
“喂，不就說你兩句嘛，怎麼哭了。”
“啊，煩死了，彆哭了。沒有法杖過兩天我給你做一個就是了，現在，立刻，給我停止哭泣，聽到沒有。”
然而禍不單行這個詞語的存在總是有它的道理。
一個紅色的火圈在兩人的身邊出現。
斯特蘭奇奉師命來到這個時空點，阻止阿斯加德王子做出擾亂地球秩序的事，迎麵看見的就是菲爾麗空茫睜大的藍色眼睛。
總是靈動調皮的眼睛此刻沒有任何神采，無聲落下的眼淚裡更是蘊藏著大量的黑色能量，隨著淚水的落地在地麵上憑空燃起一團團不祥的黑色火焰。
女孩仿佛沒有任何感覺，木偶一樣杵在集市的路中央。急得在邊上跳腳的謊言之神一邊努力控製暴動的黑色火焰，一邊試圖用喊叫聲喚醒女孩。
“天殺的，洛基你又做了什麼好事！”
斯特蘭奇一個大跨步就把女孩藏到自己身後，審視地目光盯著前科累累的某人，語氣裡滿是寒涼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