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雲芳緩緩從夢中醒來。
好漫長,好幸福的夢啊。
兒子女兒都在身邊,四周是綠油油的叢林,像是他們倆帶著自己去爬山,一切都那麼平常,又那麼幸福。
幸福到、即使如今醒來,她也不覺得遺憾了。
睜開眼睛虛虛盯著天花板,往常痛苦的、蒙昧的、殘酷到隻能像瘋子一樣生活的世界,如今已經又是一片寧靜祥和。
就好像孩子們從未離去,隻是像往常一樣去遠處上學罷了。
她微微側頭,手背上紮著針,透明的輸液管理正緩緩往下淌落藥水。而身側的男人正坐在凳子上,手肘架在膝蓋上,巴掌撐住臉,頭一點一點的……顯然是困極了。
終於又一次點頭後,他身子猛的一顫驚醒過來,下意識抬頭先看看吊瓶,發現仍有很多後,這才鬆了口氣。再一轉頭,卻見妻子正躺在床上靜靜看著自己。
“你醒了?”
他激動起來:“怪我怪我!明知道你剛吃了藥,不該給你喝茶的。老話都講了茶葉解藥性,這肯定是衝突上了,醫院也沒檢查出來什麼……”
不修邊幅的男人眼圈兒有點兒紅:“你可嚇死我了,!要不是小榆他哥勁兒大,扛著你就往外跑,我騎三輪車都騎不動……”
說著說著,眼淚差點出來了:“我腿發抖呢。”
“雲芳啊,就剩咱倆了,咱倆好好的……”語音帶著哽咽,棗子叔低下頭去,不想叫她看到再受刺激。
“我知道。”周雲芳打斷他的話,貼著膠布的手緩緩按在了他的手背上:
“李子召,就剩我們倆了,日子也要好好的過。”
她露出幸福的笑意來:“我夢到孩子們了,他們沒受苦,我們也不能再苦下去了。”
“孩子們說喜歡梔子花,開花熱熱鬨鬨的,還香噴噴的……你去買一棵吧,我也喜歡。”
……
而在另一間病房,沉星也終於收拾東西準備出院了。
說來也真是巧合,他們就是不想再跑一趟醫院,所以才把克郎球都托付給棗子叔。結果輾轉來去,人還是到了醫院。
隻不過身上如今除了背簍,那是什麼都沒了,東西還得等沉星回頭自己去取。
看到懷榆過來,她還笑道:“正好,還想跟你說想收一批菜乾,不知你接不接單呢。”
本來開車直接去懷榆家裡也行,但她想起薔薇走廊,總有點不太敢——畢竟命是自己的啊!
此刻見到懷榆就格外開心。
懷榆見就她一個,不由好奇:“芬達他們呢?”
“今天軍校初選拔,我讓他們幾個過去了。”
“那菜乾要什麼啊?”她好奇問道。
“挺多的。”沉星掏出隨身的筆記本:“適合外帶的方便食品——比如烘乾曬乾的蔬菜,方便保存的醃菜醬菜,如果你有渠道的話,好多肉乾我們也收的。”
沉星要的這些並不是為了做生意,而是芬達他們如果進入學校,她得給他們多備些吃的。
一個個都才十幾歲,正是長身體且能吃的時候,再加上異能消耗,恐怕學校裡份額內的那些東西隻夠不餓肚子。
從懷榆這裡多收一些,也是她這個做大姐的一點心意。
另外,跟【百趙補貼】公司合作,她自己也得準備些——在這之外,說不定還能給懷榆拉個穩定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