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第 34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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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色絲質的華服在寶座上鋪開,趁得冷柔危的手腕,頸子,麵容,都如日頭下的雪一般晃眼。

桑玦不禁又想起那個赤.裸的夢,他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少年目光直白,帶著股莫名灼人的溫度,不是冷柔危所熟知的那種,與對手交鋒的攻擊性。

那種攻擊性冷柔危也無法形容,它是懵懂的,原始的,卻又是糾纏的。

一夜之間,他不知是哪裡悄然變了。好像洗去了些質樸,更銳氣了些。

冷柔危端詳了他一會兒,起身離開寶座,赤足踩在花紋繁複的地毯上,走下階,一步一步走向桑玦。

她指尖的血戒幽幽發亮。

桑玦周身經絡仿佛在被侵入、拉扯,忽然襲來的劇痛像一張網,將他密密實實地籠蓋,無論多麼細枝末節的地方他都感覺清晰。

痛與存在一樣強烈。

他從未有一刻,如此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輪廓,感到他自己身體的邊界,感覺痛的邊界。

疼痛如同實質將他填滿,痛以內是他,痛以外是冷柔危站著的世界。

剛才站在殿外的那些猶豫被桑玦拋之腦後,他甚至沒有去想冷柔危為什麼要催動大衍魔藤。

卻想,如果昨夜的她手指滑過他脊背的時候,那些感覺也是這樣徹底地占領每一寸,那該多好。

僅僅是想到這一點,桑玦的呼吸就急促了些,他因為興奮,眼尾迫出薄紅,脖子因為忍耐疼痛不知不覺暴起青筋,先是痛到滑落在地,一雙眼仍舊視線不移,接著癱倒在地毯上。

世界傾倒。

桑玦克製地低聲喘.息,眼睛裡倒映出冷柔危的身影。

和山野中的野獸一樣赤.裸的冷柔危,融化成雪的冷柔危,和眼前這個冷柔危融為一體。

地毯被踩出的沙沙聲由遠及近,冷柔危裙邊縈繞著寒森森的霧氣,她像一條悄無聲息的蛇。

那雙光潔的足停駐在他肩旁,雪白肌膚下,淡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見,纖細卻蘊含著力量的筋繃起,映在紫紅繡金的地毯上,強烈的色彩差彆衝擊著人的視覺,令人觸目驚心。

桑玦的心跳有些快了,他喉結滾動,冷柔危蹲下身,掐著他的下巴,將他的臉轉向自己,“知道本宮為什麼這樣對你嗎?”

沁涼的指尖觸到桑玦的肌膚的時候,他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大殿之頂的華燈太過刺眼,他眯了眯眼睛,看著冷柔危的臉低垂向他,月亮一般幽冷。

他根本沒有聽到冷柔危在說什麼,眼裡有一種執拗的探究,昨天到現在,那種感覺究竟是什麼。

他想知道,卻像被關在門外,怎麼也找不到入口。

桑玦沒有說話,但他的眼睛裡的不解冷柔危接收到了。

——儘管桑玦不解的,和她以為他不解的並不是同一件事。

冷柔危的手掌沿著桑玦棱角分明的下巴滑下去,握住了他的後頸,將他的頭抬起來,俯身靠近了些。

那是一個極其繾綣的姿勢,像是躺在情人的掌心,近在咫尺地說著悄悄話。

冷柔危的視線無波無瀾,從他臉龐寸寸掃過,低聲道:“你身為本宮的近侍,就要先弄清楚紫羽殿的規矩。沒有本宮的諭令,不得擅自出宮。這就是你昨夜一夜未歸的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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