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回到家裡,淩川涼也把白蘭塞給他的紙條拿了出來,存好手機號之後在LINE發送了添加好友的消息。
添加好友的請求發過去,短短幾秒就被通過了。
[Gesso:涼也~]
[RYOYA:嗯。]
手機發出了震動,淩川涼也退回主頁一看,是白蘭拉了個討論組。
討論組的成員有三人,除了他與白蘭以外,還有一個是陀思,討論組的名字是:白發帥哥們與被熊打的俄羅斯人。
淩川涼也:……
討論組裡還沒有人說話,過了幾秒後,蹦出一個係統提示。
[老鼠修改討論組名字為“兩位同居人與蛀牙疼哭了的意大利人”]
[Gesso修改討論組名字為“蛀牙總比熊靶子好”]
[老鼠修改討論組名字為“我的熊都是涼也變的”]
然後淩川涼也就看著兩個人如互不服輸的小孩子般,你不讓我,我不讓你,瘋狂修改討論組的名字。發展到後來變成了兩個人互相揭短,對對方的了解程度令淩川涼也歎為觀止,掀出來不少他不知道的秘聞。
兩個人用討論組名字互相嘲諷,修改組名的係統提示刷過了好幾個屏幕,直到淩川涼也默默地發了一條信息。
[RYOYA:你們兩個挺有默契啊。]
[Gesso:沒有!]
[老鼠:沒有!]
看,多有默契。
最後這個討論組被淩川涼也修改成“為了平凡的世界”,兩個人都沒再作妖了。
……
三浦和佑身著風衣戴著口罩出現在一個小餐館,他這次來是為了交接情報。
這裡人滿為患,很多食客不得不拚桌,這樣就顯得角落的那桌越發空曠,因為隻有一個戴著墨鏡的男人坐在那裡。
三浦和佑走了過去:“你好,可以拚桌嗎?”
“抱歉。我在等我的妻子和兩個女兒,座位剛剛好。”男人回答道。
三浦和佑說:“真巧,我也有兩個女兒。”
男人摘下墨鏡看了他一眼。
暗號對上了。
三浦和佑摘下口罩,坐在了男人的對麵:“我是‘阿淨’,可以準備‘吃魚’了。”
男人的神情稍有激動,隨即被他壓了下去。他狀似不經意地四處看著,嘴裡小聲說道:“你在情報裡提到的東西呢?”
三浦和佑從懷裡拿出了一個小小的玻璃試管,裡麵裝著淺藍色的液體——Restrain病毒,不過是舊版本的,畢竟新版本經過白蘭的改進已經褪去了淺藍色的外衣,變成了無色的液體:“就是這個,我費了很大的勁才得到這麼一點。”他對男人說道,“這種病毒隻要一滴,人就能逐漸失去個性。至於具體怎麼培養,我的權限還不夠讓我了解。”
三浦和佑作為臥底已經在淨化使中潛伏多年,這次他為警方提供的情報和物品可以說是十分驚人。
淨化使的首領重新出現、能讓人失去個性的病毒,無論是哪一個都足夠勁爆。
“辛苦你了。”男人小心翼翼地接過小玻璃管,慎重道,“我會帶回去讓科研人員化驗的。”
三浦和佑繼續說道:“我剛得到新命令,後天早晨淨化使會在東京進行新一輪行動,具體要做什麼還不得而知。”
淨化使的首領從來都是在行動的前兩天才通知,就連要做什麼都是臨行動前才講,保密做的非常好。
先前淨化使的首領失蹤了半年,淨化使可以說是分崩離析,如今首領雖然回來了,但人員已經不足之前的一半,元氣大傷。淨化使再次壯大之前的這段時間,就是他們將淨化使一網打儘的好時機。
“後天嗎……”男人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思考著可以調動的人員,“我知道了,如果順利的話,後天就是我們成功‘吃魚’的時機了。”男人鄭重地伸出手,“三浦,這幾年辛苦你了。”
三浦和佑握住了男人的手,用力到指尖都在泛白。
如果吃魚行動順利,他就能脫離淨化使,恢複自己新人英雄的身份了。
……
夜晚,淩川涼也撥弄著手裡的水滴形葉片,明亮的燈光映在上麵輾轉成幽藍的色澤。
白蘭說這片葉子是他給出的提示,但淩川涼也怎麼看,它都是一片普通的葉子……好吧也不算普通。畢竟沒有哪棵樹的葉子是水滴形、葉麵沒有綠油油的光澤,葉脈摸起來也沒有感覺。
他不想給白蘭發消息,因為發了對方也不會告訴他,那家夥總是在賣關子。
時針逐漸指向十二,但淩川涼也還沒有要入睡的意思。
——可能是在逃避吧。
淩川涼也這麼心想著,嗤笑了一聲,感覺自己像是把腦袋鑽進土裡的鴕鳥。
他昨天便一夜沒睡。
因為發現六道骸變了,他暫時還不知道要如何去麵對,雖然這樣的行為會讓六道骸敏感地猜到原因。
淩川涼也找了本沒看過的書讀了一夜。直到天光破曉,他沒忍住打了個哈欠。
說不困是不可能的,畢竟已經兩夜沒睡了。淩川涼也跟六道骸有時差,他打算在明天下午的時候補眠,以此避開六道骸。
左右現在也不能睡,淩川涼也先預想後天要做的事情。
後天他要借此把淨化使的存在徹底抹掉,因為他已經意識到誰都不如自己靠譜,所以淨化使對他來說已經是無用的棋子了。
除此之外,還有……
想到自己的另一個目的,淩川涼也捂著臉,自胸腔發出了沉悶的笑聲。
誰沒變呢?他也變了啊。
從一心製造出母親會喜歡的普通人世界,到現在他也開始放縱自己的思想,有時候連他都會感覺自己所謂的“為了母親”不過是滿足自己私欲、報複父親的口號。
可能他天生就是個罪犯吧,畢竟誰會在幼年親手弑殺自己的母親,哪怕是母親要求?可他當時隻是想結束母親的痛苦,讓母親離開這個令她絕望又失望的世界,他認為自己沒做錯。而且他現在也在懊悔,如果當初自己奮力阻止,是不是一切都會不一樣?
淩川涼也感覺自己仿佛被割裂成兩個部分,一部分是他一直以來的理智,另一部分則是他隱藏在內心的**。
理智告訴他:“你的理想是創造出淩川奈奈子向往的普通人世界,你隻是想要一個簡單又安穩的生活。你還有家人,你的哥哥姐姐妹妹都愛著你,隻要你完成了母親的願望再將她喚醒,你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會被他們原諒。況且你改變的是這個英雄社會,是這個腐朽的世界,你沒有做錯任何事,因為這個社會本來就是畸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