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18(2 / 2)

江騖問:“誰?”

李道笑了,“沒上進心的小鬼,連學校副校長都不知道,走了。”

江騖望著那頂翠綠毛線帽消失在黑夜裡,腦海裡浮現一個人像。

七十出頭,有一雙灰色的狹長眼睛,有人稱呼他,白校長。

那就是白招行。

江騖不知李道為何突然問白招行,他不認識,但李道不會無故提起,江騖留了意,回身回宿舍了。

*

翌日江騖醒很早,這一次龍麟剛起床。

龍麟沒開燈,抹黑洗漱完就無聲關門離開了,這兩天龍麟沒跟宿舍任何人互動,但也沒起衝突,透明人一樣。

賀蘭也透明,床簾始終拉著,麵都沒見著。

上學路上,雷填填沒睡飽,眼睛腫著和江騖說:“天都還沒亮,那麼黑……上課時間太早了……”

六點四十分第一節早課。

江騖沒說話,兩側路燈靜悄悄亮著,隔著一片臘梅林,遠方就是禁區,山峰沒有特彆高,但群山在天將明了的天幕下,連綿起伏,白霧縈繞,是令人望而卻步。

“江騖!”雷填填在旁喊他。

江騖偏頭,“什麼?”

“那座島……”雷填填聲音都清醒了,“不會就是我們的坎院吧?”

江騖往前看去,遠處滿島竹林覆蓋中心島上,零星透出幾縷淡淡的燈光,湖麵僅有一座石橋可通行。

隔著滿是蕭條殘葉的人工蓮花湖對岸,則是大片燈火輝煌的現代高樓,讀書聲已然郎朗。

江騖回雷填填,“是。”

雷填填,“……”

兩人過了石橋,坎院小島種滿了竹林,前幾日的雪未化儘,竹葉被沉甸甸的白雪壓彎了枝,上坡的石梯積著雪,石欄旁是一條自高處流下的小溪潭,潭水覆著幾片薄雪,毫無流動,看著死氣沉沉的。

雷填填穿了一件到小腿的白色羽絨服,他哆嗦著問江騖,“有沒有覺得上島好像變冷了?”

他話音剛落,一潭死水忽然蕩起成片漣漪。

江騖額頭落下一抹冰涼,他微微抬眸,微微放亮的空中,鋪天蓋地落下雪花。

又下雪了。

江騖,“嗯,降了7度。”

江騖抬腳上了石梯,雷填填裹緊羽絨服跟上他,好奇問:“你查了天氣預報嗎?”

江騖搖頭,他的體感就是天氣預報,零下三十度內,他都清楚記得體感。

上了幾十石梯,又有一條懸橋,木搭的,踩上去有咯吱的聲音,兩側都是竹林,身處其中,才知道島上的竹子異常高,竹林在風雪裡搖曳著,雷填填冷得牙齒都打顫了,抓住江騖的胳膊快步跑向對麵亮有燈的幾間小屋。

“坎院。”

過了橋,一塊立著的石碑刻著兩字。

雷填填最後一絲希望破滅了,垂頭喪氣走向唯一開門的教師。

兩層小樓,一樓有五間屋子,前方有一小操場,倒是五臟雖小,還有兩個籃球架。

雷填填和江騖進去,教室裡已經有幾人了。

都認識。

龍麟坐在最後一組最後一排,趴著在睡覺,賀蘭坐在中間組第一排,書本攤開在認真看書。

有腳步聲,龍麟毫無反應,賀蘭抬頭瞥了一眼,見是江騖和雷填填,他又低頭繼續看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