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002(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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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時後,江騖回到了空明村271號。

這棟民房共六樓,一層五戶,住戶幾乎都是外來打工人。

走上狹窄的樓梯,擺滿了撐開的傘,滿地流著水,江騖收起傘放進塑料袋,避開傘上樓。

上到六樓,江騖左拐停在第一間房門口,掏出鑰匙開門進屋。

江騖新租的房子隻有一個通間,麵積不大,但有單獨廚衛,一個小陽台,樓上還有間小閣樓,江騖睡閣樓,樓下兩隻大書櫃占據了大半地方,密密麻麻擺滿了書。

地板瓷磚是幾十年前的花紋,非常有年代感,但拖得乾淨。

茶幾有幾本攤開的學習資料和一些演算紙,還有一盤紫皮糖。

江騖放下書包,兩步跨進衛生間,衛生間有兩個平方,房東還隔了一小間淋浴。

層高低,江騖低著腰,開燈湊到貼牆麵的小鏡子前檢查傷。

鏡子裡的臉巴掌大,和外人眼裡的江騖截然相反——

鼻線流暢筆直,膚色柔軟如奶油冰淇淋,眼角天然地微微下勾,淺棕色的瞳仁水潤靈動,輕薄的雙嘴紅似烈火,濃密烏發被雨水澆透了,有幾縷發絲貼著額頭,蔓延至右側太陽穴,劃出了兩條深深的口子,被大雨衝得皮肉綻開泛白。

江騖又抬起手,左手沒有一根手指頭完好,不同程度的皮肉綻開,肉的顏色極不正常,仿佛凍了許久的凍肉。

右手運氣不錯,隻食指的指甲蓋缺了一塊,還在冒血——

像是水,透明色,隻是那刺鼻的血腥味,提醒著江鶩,那是他的血。

人的血怎麼會是透明色呢,或許他真的是怪物。

檢查完畢,都是外傷,不至於斷手斷腳,江騖長長吐了口氣,手背撥開了水龍頭。

熱水器隻有40L,隻夠快速洗澡,江騖開冷水簡單衝洗了臉和手,才迅速脫掉濕透的衣褲進了淋浴間。

江騖洗很快,最後幾秒還是淋到了驟然變冷的水,他發著抖出來換上乾淨的家居服。

他身體的自愈恢複能力比彆人強,手指就隨便纏了幾張創可貼,額頭嚴重些,至少要恢複四五天,他就貼了紗布。

離開衛生間,他去拿書包,先拿出那袋小白蝦,全倒進一盤子裡,擱到陽台地上。

不速之客是一隻黑灰蜘蛛,兩層毛,裡層是黑毛,外層是蓬鬆的灰毛,中間兩隻大而圓的眼睛外圈是金色,內圈是黑瞳,旁邊兩隻小眼睛是黑瞳,有一分錢硬幣的一半大。

江騖搬來第二天,小蜘蛛就出現了,至今沒有離開,也算是他的同居人了,他便給小蜘蛛取了名字,叫半分。

今年江騖考上大學,他斥巨資買了一斤蝦,煮鹽水蝦也過頭失敗了,他沒吃完放在廚房,過會兒路過,意外撞見了半分在偷吃。

半分肚子快要吃爆開了都不願意停止進食,最後是江騖強行提走了它。

半分是一隻熱愛吃蝦的小蜘蛛。

給半分送完加餐,江騖紮進小廚房解決他的肚子了。

不多會兒,小廚房照舊彌漫開嗆人的煙味、糊味。

沒有抽油煙機,江騖騰手推開廚房的小窗戶,夾著雪花的冷風灌進屋,他端著黑不溜秋的一碗香,和白白綠綠的豆腐裙帶湯趕緊出了廚房。

茶幾也是飯桌,江騖放下菜又回了一趟廚房,提著小電飯鍋和兩副碗筷回來。

江騖添了一碗結實的米飯,空碗和一雙筷子擺到對麵,坐下雙手合十認真說:“我開動了,江女士!”

江女士就是江騖的奶奶,她離開三年多了,江騖還是留著以前的習慣。

米飯是昨晚剩飯,熱飯時江騖有往裡倒了小碗水,不過米粒還是變得非常乾,有的嚼著像玻璃碎粒。

江騖對食物要求不高,但他做的飯實在難以下咽,隻好打開電視做電子榨菜。

小電視是江奶奶的遺物,很有些年頭,尺寸小還厚,但用了幾十年,沒壞過一次。

江騖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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