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2 / 2)

連他這般淡然的性子,都擋不住這般驚訝,可見對方確實非一般人。

他本想迅速閃到一旁去的,但是對方也正巧看見了他,居然還直接開口喊了出聲:“蕭大人。”

蕭晏行站住腳步,似借著月色,仔細辨彆了幾分,才低聲道:“齊王殿下。”

“看來蕭大人對本王並無什麼尊重之意,竟是不認得本王似的,”齊王謝羲居然徑直走了過來。

他雖是聖人的第二子,但是聖人長子早亡,他這個次子也猶如長子一般。

這也是如今朝堂之上有要立他為太子呼聲的原因,畢竟皇後無子,立嫡立長,在沒有嫡子的情況之下,便應該立長子。

是以齊王在朝中一向十分高調,招賢納士,收攏朝中官員。

這次江南道的湖州刺史王源書便是他在地方上的一大布局,以王源書為首,掌握整個江南道,那可是天下最為繁華的地段,相當於是握住了一個錢袋子。

爭奪儲位,便是要要手段有手段,要財力有財力。

因為有了財力,才能更好的收買人心,天下不愛的財的清高之人自然有,但更多的便是喜

歡錢財的俗人。

齊王沒少靠著錢財拉攏人心,他一個毫無戰功隻有親王封賞的王爺,為何會這般有錢,其實早就有問題。

隻不過連聖人都對這件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便是連禦史台那幫自命不凡的,都沒人敢衝出來狀告跟齊王有關的人與事。

蕭晏行在殿試上的禦狀,便是這幾年來的頭一樁。

再加上他呈上來的證據確鑿,在天下悠悠眾口之下,齊王連王源書求情的機會都沒有。

蕭晏行感覺到齊王口中的不善,也明白他為何來勢洶洶,既然當初選擇要走這條路,他自然是想過自己的下場。

他自是無所畏懼。

“微臣豈敢對殿下有絲毫不敬,殿下乃是人中龍鳳,微臣隻是不敢相信能跟殿下逛同一間秦樓楚館,”蕭晏行神色淡然而不失恭敬說道。

齊王望著蕭晏行,冷笑一聲:“竟沒想到,蕭狀元也是這般巧言令色之人。”

這是在諷刺蕭晏行,在殿試之上,也是這麼逞口舌之利,才敢那般告禦狀。

其實早在殿試那一日,齊王就恨不得除蕭晏行而後快,甚至不惜動用了自己在宮中的眼線,可是沒想到最後居然還是功虧一簣。

“微臣不敢。”蕭晏行再次恭敬行禮。

齊王冷笑望著他:“竟是不敢,為何不對本王下跪。”

其實朝中六品以上官員,見到一品親王行禮便可,並不需要下跪。

齊王此舉,意圖是在羞辱蕭晏行。

在聽完這句話時,蕭晏行微微抬頭看向對方,顯然齊王在方才叫住他那一刻時,便準備好了要羞辱他。

*

此刻雅席之中,謝靈瑜放下手中杯盞,輕輕抬起手,揉在眉心,少女斜坐在胡床上,又因為身著男子衣衫,有種瀟灑的落拓感。

雲畔心中微微忐忑,生怕又是自己說錯了話。

畢竟她方才已經惹惱了一次謝靈瑜。

可是她眼前的這位小殿下,在問完這句話後,似乎有些沉入了自己的情緒,並未搭理她,一時間雲畔也隻能安靜坐在一旁。

直到謝靈瑜起身,往外走了過去,一氣嗬成。

一旁坐在的雲畔居然連話都沒來得及說。

待她出了門,瞧見守在外麵的仆從,問道:“方才出去的那位郎君,去了哪裡?”

“那位郎君去了後麵的院落,許是有急,”仆從格外委婉的說道。

人有三急嘛,在此飲酒,難免會有如此。

謝靈瑜心中稍稍安定,慢悠悠沿著樓梯,朝著樓下走去,隨後步入紅袖樓這個後院,說起來此處還頗大,有一塊不小的地兒乃是堆砌著精致花草的花園,而後麵則是院落,顯然更為隱秘。

許是給更喜歡安靜的客人準備的。

謝靈瑜正在想,該怎麼去找蕭晏行的時候,就見不遠處有動靜,她急匆匆走了過去。

而此時齊王望著眼前男子,冷笑道:“怎麼,蕭大人,本王讓你跪下,你竟是不聽嗎?”

他是打定主意,要折辱蕭晏行。

蕭晏行嘴角突然揚起輕輕笑意,竟是撩起長袍下擺,直接便要跪下。

可是他膝蓋剛隻彎了弧度,突然手臂被人狠狠抓住。

待轉頭間,他與謝靈瑜的黑眸直直撞上。

這紅袖樓的廊下周圍掛著的大紅帷幔重重疊疊落下,懸掛著燈籠裡燭火都被這樣耀眼的赤紅,染上了一層紅,映照在他的臉頰上,他清冷的眉眼被映照的近乎旖麗,有種驚心動魄的俊美。

謝靈瑜看著眼前的人,心頭陡然升起了一股說不出的心疼。

她轉頭望向齊王:“二兄,為何要如此逼迫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