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2 / 2)

謝靈瑜不管是在上陽宮,還是回到永寧王府之後,日常用的都是這種香料,她的自然全都是宮裡賞賜的。

可是荼蕪香一向以量少而著稱,要不然也不會價值千金。

若誰真的手上能掌握著這條香料線,確實是不亞於掌握著一條黃金礦脈,難怪會有人願意將錢借給他,而且安克結給利息及時又高。

因而難怪會有人,一次又一次上當信任他的謊言。

謝靈瑜還是不死心的問道:“荼蕪香乃是貢品,安克結不過是個外藩商人,他說掌握荼蕪香,便當真有人相信?”

“殿下,若是人被錢財所蒙蔽雙眼的事情,是根本分辨

不出這樣的騙局。”

蕭晏行在一旁,淡然說道。

“況且安克結也並非完全拿不出荼蕪香,據說他曾經當眾拿出不少的荼蕪香,這才徹底讓人信服,從來讓很多人相信了他的騙局,”柳郗進一步解釋道。

謝靈瑜有些驚訝:“他居然有不少荼蕪香?”

她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輕聲說道:“其實宮中賞賜貢品,肯定都是登記在冊的,荼蕪香這種東西,每年都有定例,賞賜給了誰,都記載的清清楚楚。”

若是能查到皇宮內庫的賬冊,便能知道荼蕪香,到底給了誰。

“但是這也很容易大草景色,平白無故開始查荼蕪香,”蕭晏行低聲提醒。

謝靈瑜點頭:“確實,況且據我所知,聖人和太後並不喜好這種香料,所以這種香料一般都是賞賜給小輩兒,比如幾位親王還有公主。”

蕭晏行和柳郗紛紛點頭,他們也能想到。

“以及我。”

謝靈瑜衝著自己指了指,突然笑了聲。

她淡然解釋道:“我一向喜歡此香,因為此香味淡而雅致,因而聖人每年都會賞賜給我。”

這件事也沒什麼不好說的,因而她也未曾在意過。

“所以殿下是得到之人裡麵,份額最多的嗎?”柳郗突然問道。

謝靈瑜愣神了下:“這我倒是從未詢問過,畢竟我之前一直居住在上陽宮,從未回過長安。但是以聖人對我的寵愛,我若喜歡的,他定會大量賞賜。”

謝靈瑜這時候倒也不謙虛了,畢竟聖人寵愛她乃是世人皆知的事情。

“所以若是有個人手中突然宣稱有大量荼蕪香,有沒有可能是從殿下手中流出去的?”

柳郗緩緩說出這句話。

還沒等謝靈瑜說話,一旁的蕭晏行皺眉:“你是懷疑,有人是想趁機陷害殿下?”

蕭晏行並未斥責柳郗言語的荒唐,因為他一下便聽出了柳郗的言下之意。

謝靈瑜態度坦蕩,此事不可能與她有關。

而且時間上也不相符,柳郗摸到這個案子的最初,是從去年年末開始,高利貸行業的不正常,那時候柳郗也並未查到安克結這些人。

要不是安克結這些人突然自爆,隻怕他還在沒什麼頭緒的查案呢。

畢竟這種騙局,隻要銀錢供應得上,便可源源不斷的吸引更多被騙的人。

在外人看來,甚至這就是普通的高利貸借貸關係而已。

“想來隻是我多想了,殿下年歲還小,不可能設下這樣的騙局,況且殿下先前也並未入朝為官,誰又會想著將殿下拉入局內,”柳郗自嘲的笑了聲:“自從入了大理寺之後,我便不管看待什麼事情,都從陰謀的角度考慮。”

他也是文官出身,還是科舉入仕的。

當年一起同科進士裡麵,自有成日裡清閒又高雅的人,反而是他忙忙碌碌,整天都離不開刑獄二字,看誰都是脫不開陰謀。

“正是因為柳大人

你這般,才會是最先發現這個案子源頭的人。”

這次蕭晏行真心實意的說道。

謝靈瑜聽了半晌,突然問道:“你方才說懷恩是在一家賭坊遇見了安克結,而他平日裡並不好賭,所以你的意思是,懷疑安克結是去那個賭坊見什麼重要的人?”

“對,我和懷恩都有這個懷疑。”柳郗點頭。

謝靈瑜當機立斷道:“那還有什麼好猶豫的,事不宜遲,我們立馬去查查這個賭坊。”

“隻怕不行,”柳郗苦笑了聲。

謝靈瑜好奇:“怎麼不行?”

“這種賭坊明查肯定是什麼都查不出來的,本該是由我去暗查的,”柳郗此時突然露出些許尷尬:“但是之前這個賭坊發生了一件案子,我帶人封鎖了三日。”

“如今這家賭坊上上下下,隻怕都認識我這張臉。”

謝靈瑜和蕭晏行同時都沉默了下來,大概能想到當時的場麵吧,畢竟柳大人破案的時候,乃是出了名的鐵麵無私。

彆說這家賭坊上上下下都認識他的臉,隻怕他化成灰,賭坊裡的人都能認識了吧。

“是哪家賭坊?”謝靈瑜追問道。

柳郗說道:“永興坊的極樂樓,這個賭坊乃是整個長安最大的賭坊,三教九流極多,所以我正在考慮找個能信得過的生麵孔,悄悄潛伏入內後,再行探查。”

這名字取的,倒是毫不含糊。

隻是謝靈瑜未曾注意的是,在柳郗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坐在她身側的蕭晏行,眼底閃過了一絲驚訝以及錯愕。

隨後謝靈瑜抬手一揮,笑著說道:“這有何難,本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