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無邪念,隻是歡喜。趙貞接著躺下,兩人偎依在一塊說話。
蕭沅沅問道:“皇上,你以後會娶我嗎?”
趙貞說:“這個要看太後的意思。”
蕭沅沅說:“你不想娶我啊?”
趙貞說:“我的婚事,是由太後做主的。太後說娶誰,我就娶誰。太後是你的姑母,又疼你,她肯定會讓你嫁進宮。你早晚都會嫁給我的。”
他有點不確定,問蕭沅沅:“你想嫁給我嗎?”
蕭沅沅說:“想。”
趙貞拉著她的手:“我以後會對你好的。”
太後說,皇上年紀小,不宜太早接觸男女之事,因此不允許宮人近他的身。蕭沅沅每天和趙貞在一塊,也不過是嬉戲玩鬨,並無其他。
有一天夜裡,蕭沅沅突然被太後叫去。
宮裡的氣氛,從來沒有像那天那樣可怕過。蕭沅沅來到太後身旁,太後問她道:“皇上這些日子在做什麼?”
太後宮中燈燭搖曳。蕭雲懿坐在半明半暗的燈影裡,麵容上看不出來喜怒。她語氣平靜的有些古怪。
蕭沅沅老實回答道:“皇上除了讀書就是習武,沒有彆的什麼。”
太後又問:“皇上最近有沒有見什麼人?”
蕭沅沅說:“昨日,南安王有進宮過,同皇上說了會話。”
太後問:“說了什麼?”
蕭沅沅搖頭:“我也不知道。”
蕭沅沅不懂太後為什麼要問她這些。宮裡就沒什麼事,是太後不知道的。
她本以為回答完了,然而太後繼續問道:
“他們是當眾說的,還是關起門來說的?”
蕭沅沅說:“在皇上書房關著門說的。”
蕭沅沅沒有離去,不一會,太後又傳喚了李玉奇,張順。這兩個人都是趙貞身邊親信的宦官,平日裡也是常見的。蕭沅沅不知他們犯了什麼錯誤,一進來,就誠惶誠恐地跪下。
太後說:“你們好大的膽子。你們在皇上耳邊吹什麼風。”
兩人嚇的哆哆嗦嗦,一聲也不敢吭。
太後說:“來人,將這兩個挑唆主子的惡奴拖出去打死。”
太後的聲音,平靜中卻透著令人恐懼的威嚴。蕭沅沅嚇壞了,以為太後隻是說說。李玉奇和張順嚇得叩頭如搗蒜,但很快就被帶了下去。
蕭沅沅出了殿,就見宮人抬著兩具屍首離開。宮門前還有好多血。
真被打死了。
她一陣風似的跑回永福宮,氣喘籲籲地告訴趙貞:“皇上,太後剛剛把李玉奇和張順給打死了。”
趙貞正在寫字。蕭沅沅才發現他書案上堆了很多稿紙,密密麻麻寫了很多字。
“皇上,你在寫什麼?”
趙貞對她的話,毫無反應。他好像已經知道這件事。
趙貞說:“朕在抄錄孝經。”
蕭沅沅說:“太後把李玉奇和張順打死了,皇上你不問嗎?”
趙貞說:“朕不問。”
蕭沅沅頓時鬆了口氣:“那想必他倆是該死的。”
她發現,趙貞和太後一樣,都挺冷血的。平日裡,那兩個奴才還挺受寵愛,隨時在趙貞身邊服侍,多少有些主仆之情。沒想到,突然就被打死了。趙貞連問也不問一聲。
趙貞問:“你去了太後那?”
“嗯。”
“太後問你什麼了?”
蕭沅沅說“太後問我,皇上最近在做什麼。見了什麼人,還有說了什麼話。”
趙貞聽了這句,整個人有點焦躁起來。
“你怎麼回答的?”
蕭沅沅說:“我就皇上每天除了讀書就是習武,沒彆的事。隻有那天接見了南安王。”
趙貞停了筆:“然後呢?”
“然後,太後又問,皇上是當眾和他說的話,還是關起門來說的。我就說,是在皇上書房,關起門說的。”
趙貞徹底寫不下去了。
他放下筆,站了起來,有些惆悵地望著窗外。
蕭沅沅見他臉色煞白:“皇上,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趙貞說:“沒有。太後問你關於朕的事,你要實話實說。”
她猶豫了一下,說:“你要是不高興,那以後太後問什麼,我就說不知道好了。反正太後不會怪我。”
趙貞說:“朕跟皇祖母之間,沒有秘密。你不可這樣。”
宮人送來了晚膳,趙貞一口也沒吃。
蕭沅沅說:“皇上,李玉奇和張順乾什麼了?惹太後那麼生氣?”
趙貞問:“太後是怎麼說的?”
“太後說他們是挑唆主子的惡奴。”
趙貞沉默了。
次月,南安王被逐出京師。
趙貞去求情,惹得太後大怒,母子間發生了爭執。後,趙貞再次要求見太後,太後便不見他。
趙貞跪在壽春宮的門外。天下大雪,他一連跪了兩個時辰,凍得渾身僵硬,太後也沒有讓宮人攙扶他。
蕭沅沅見趙貞跪著,心裡也很難受。
“太後,你就讓皇上起來吧。外麵那麼冷,皇上會生病的。”
她替趙貞求情。
太後冷笑道:“你小瞧了他。他這是在跟我賭氣,在威脅我。”
“皇上跟我不是一條心。”
太後的語氣很失望,說:“他到底是姓趙,不是姓蕭,他現在翅膀還沒有硬,就敢和我對著乾。等他有朝一日親政掌權,還不得把我的墳給刨出來。我算是白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