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這個目的達成了,她成了皇後了,再也不會有人嘲她,當年被太後趕出宮了。她才是最終的贏家,她搬進了正宮,住在皇後的昭陽殿。她一時感覺,連呼吸都順暢了。
但也僅此而已。過了幾個月,她就感覺無味了。做皇後,也沒什麼意思,也沒什麼新鮮。
相反,她對趙貞,越來越不耐煩了。
起初,她剛回宮,想要在這裡活下來,想要得到寵愛,所以她會竭儘全力討趙貞歡心。然而,等她做了皇後,她就越來越懈怠了,有時候懶得再去偽裝,忍不住露出本性。
趙貞忙於國事。不是在征戰,就是在出巡。即便是回了宮,也是因為身體不好,需要休息。時常連續好幾個月,都纏綿病榻,日日服藥。住的宮殿裡,都是一股藥味。
他因為生病,還有朝政煩擾,脾氣越來越壞,動不動嗬斥奴婢。稍有不慎,便大加鞭笞。因為太子謀反的事,他對大臣,也越發疑心,漸漸對誰也不信任。經常因為一點小事就誅殺臣僚。有一次,有大臣勸他儘早立太子,他便發怒,覺得這人是在詛咒他死,立馬要下旨殺了此人。幸好還有陳平王在。趙貞對誰都信不過,卻很信任陳平王。陳平王有時候勸他幾句,他還肯聽。蕭沅沅勸他,他也不聽,也要發脾氣,有時還會突然翻臉斥罵她,如同對前皇後。
蕭沅沅感覺到,他內心,是不信任自己的
。
趙貞一直懷疑,當初太子謀反的事,還有皇後的死,都是蕭沅沅在背後攛掇。雖然他一時衝動,封她為皇後,但事後每想起太子和前皇後,便心裡不痛快,要衝她發火。
蕭沅沅起初,還小心翼翼地哄著他,後來漸漸沒了耐心。偶爾兩人同床共枕,趙貞身體不好,也玩不出什麼花樣來。床笫間也越來越寡淡。
有時候趙貞想要親熱,她心中實在不耐煩,便推脫說:“皇上身體不好,還是歇著吧。”
她實在不明白,他身體都已這樣了,為什麼對這件事,還有這麼大的興致。她覺得很沒趣味了。
趙貞想讓她,用嘴取悅他,她眉頭大皺。
“我最近不舒服。”她強忍著心中不爽,借口說道。
趙貞爬到她身上,自上而下地親吻她:“那我幫你,一會你就舒服了。”
她此時聽到這種話,隻覺得渾身發毛了,一時煩躁的不行。
她想到一輩子都要跟這種人,過這種日子,隻要瘋了。
她推開他埋在自己腹部的頭,拿身體裹住身體,背對著他。
趙貞不解,從背後抱著她:“你怎麼了?”
“沒怎麼。”她說。
趙貞撫著她肩:“那你為什麼不理我?”
她冷淡說:“皇上早點睡吧。”
她不願與他親熱,也不肯與他赤身摟抱。
漸漸的,趙貞不再日日來昭陽殿歇宿了。他住在自己的寢宮,太華殿中。蕭沅沅每日前去侍奉。
這天,蕭沅沅晨起梳妝,簪戴首飾,聽侍女說:“皇上昨夜召幸了魏貴妃。”
蕭沅沅聽到這話,大為惱火。她正在梳頭,一時間氣得早飯也吃不下了。當即就去了趙貞的寢宮中。
趙貞半披著發,正坐在榻上,身著素絲單衣,一手扶憑幾,一手拿著書卷。旁邊的小案上放著一碗黑漆漆的藥汁,正冒著熱氣。
蕭沅沅不等通傳,直接闖入,站到他的榻前。
“皇上昨夜,是不是召幸了魏貴妃。”
趙貞的臉色很不好看。他並不抬頭看她,目光仍集中在書卷上,同時一隻手端起了藥碗,飲了一口:“皇後要見朕,連通傳都不必了嗎?”
蕭沅沅生氣道:“不要跟我講這些。”
趙貞道:“朕召幸魏貴妃,值得皇後發這麼大火嗎?”
她看著他這裝作的樣子:“皇上忘了曾經承諾我的嗎?我和皇上隻有彼此,中間不能有第二人。皇上親口說過的。堂堂天子,就是這樣言而無信嗎?你自己不丟臉嗎?”
趙貞有些發怒,將藥碗往幾案上重重一放,警告道:“你要不要照照鏡子,看看你現在這幅嘴臉,哪個男人會喜歡你,願意跟你親近。朕給你臉麵,你倒越來越放肆了。朕這些年對你還不夠專寵嗎?朕還封你做了皇後,你還想要怎麼樣?”
她冷笑道:“皇上而今嫌我嘴臉不好了,當初怎麼不嫌呢。說到底不過是二心兩意,用情不專,心裡隻惦記著那檔子事。我看你跟牲口,跟路邊口口的野狗沒有什麼區彆。”
趙貞臉色變得暴怒,抓起藥碗就朝她的麵部砸過來。
“滾出去!”趙貞瞪著眼,衝她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