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沅沅道:“好是好,你也不看這路多麼難行!”
“也不是很難行吧,你是怎麼過來的?”
“我從寺中穿過來的。”
趙意道:“那你走錯了。從前門可以繞過來。”
蕭沅沅沒好氣道:“我又不識得路!”
趙意笑道:“你這個脾氣還真是壞,也就皇兄他受得了你。”
蕭沅沅聽到他提趙貞,心裡很是不快,想要發作,又不好發作,隻能強忍著。
她不高興地往遠處走去。
趙意跟上了她,問道:“你怎麼了?”
她回頭望著他,生氣道:“你這個人,怎麼總是要傷人家的心。”
趙意不解問道:“我傷了誰的心了?”
她說:“你傷了我的心了。”
趙意噗嗤一聲笑。
她歪著頭,笑笑看他:“我講話很好笑嗎?你怎麼總是笑?”
趙意有些臉色,笑道:“你不要與我說笑了。”
“我沒跟你說笑。”
趙貞從懷中取出了一方手帕,還有那串玉珠,道:“你先前送我的東西。我想想,還是還給你吧。我怕皇兄知道了,他會生氣。”
蕭沅沅回視著趙意,紅了眼睛怒道:“跟他有什麼關係?我是我,他是他,我喜歡誰跟他有什麼相乾?我是跟了他的姓了,還是臉上刻了他的字,我難道是他的奴隸了?”
趙意愣了一下:“這……我可沒這麼說。”
她生氣道:“你們都把我當成他奴隸了,我偏不樂意。你要喜歡我便說喜歡,不喜歡我便說不喜歡,不要扯東扯西的。”
她看了一眼他手中的物事,很不快意道:“這是我送你的禮物。你要是不喜歡,你就扔到水裡去。”
她說著,伸出手,抓著那帕子和串珠,就要扔到溪水裡。
趙意驚叫了一聲,趕緊阻止:“你彆……”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你扔它做什麼?”
他麵色有些著急,被她的舉動為難到了。
她倔強賭氣道:“送給彆人的東西,彆人不要,還回來了。我不把它扔了,難道還留著,自己對著傷心不成?”
“你彆扔。”
趙意難為情道:“你這樣,我心裡反倒不好過了。好好的東西,乾嘛扔了。”
他意識到自己正拉著她的手,頓時臉一下子紅透了,他扭過頭,訕訕說:“你生氣就衝我好了,彆拿東西撒氣。”
她問他:“那你到底是要還是不要?你不要我馬上扔了。”
趙意無可奈何,隻得將東西收回了,揣回袖中:“你這樣說,那我還是留著吧。不過,你以後可不要再送了。”
她頓時轉怒為喜,臉上綻放出笑意來。
趙意見她忽喜忽惱,心中著實有些不明白。她剛才那般怒色,更讓他吃驚。
他一直以為她先前是打趣,此刻聽出她和趙貞當真如此不和,一時真不知道說什麼。趙意思索著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何至於此。蕭沅沅卻問道:“我又沒有嫁給他,怎麼就不能喜歡彆的人了?我送你禮物也是我自己的心意,跟旁人不相乾。”
趙意低了聲,解釋道:“大家都知道,你是太後打算許給皇上的。雖然還未明說,可誰都曉得。沒有哪個男子敢同你親近,我也不敢。”
他是個極坦誠的人,是什麼便說什麼。
蕭沅沅問道:“你怕皇上?”
趙貞道:“自然是怕的。我們雖然是兄弟,但君是君臣是臣,不可同日而語。”
蕭沅沅冷聲道:“你怕他,我不怕他。下次我見到太後,我就親口向太後說,讓她將我許給你。”
趙意趕緊掩住她的口:“你可彆胡說。”
她笑:“這有什麼?我就是喜歡你,有什麼不敢說的。”
趙意臉紅的厲害,搖搖頭:“我不懂。”
“你不懂什麼?”
趙意道:“你怎麼突然對皇上有這麼大的不滿。”
蕭沅沅道:“我沒有不滿,我隻是不想嫁給他。他恨不得殺了我,我要是嫁給他,一定會受儘折磨。”
趙意道:“我還是不懂,你為什麼會突然找我。”
他性子當真是謹慎,看來蕭沅沅這些日子的甜言蜜語,他是一句也沒信。
蕭沅沅住了腳,轉身,衝著他笑道:“當然是因為我喜歡你。”
她站在一片綠蔭裡,笑容活潑而俏麗。
趙意道:“你喜歡我什麼?”
蕭沅沅道:“喜歡一個人,需要什麼理由嗎?”
她又故作羞澀起來,轉過身,一邊往前走,一邊低聲說道:“你問我為什麼,我也說不清楚。隻是見到你便高興,心裡總是想起你,想跟你親近。要是你不喜歡我,我心裡便亂糟糟的。”
趙意低了頭,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