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問道:“你在這裡做什麼?”
趙意道:“無聊,隨便走走。你來做什麼?”
“我也隨便走走。”
趙意道:“你快回去吧,不要一個人來這,萬一被皇兄知道,便解釋不清了。”
蕭沅沅道:“他知道又如何?我一沒偷二沒盜,我隻是想你,想同你說說話,這也不可嗎?你連這也要拒絕嗎?”
趙意有些不自在:“這裡不合適說話,回頭人多時再說吧。”
“為何要人多時說?人多時說出來的,又怎是心裡話呢?”
趙意沉默許久,目光再次轉向了她。
這次,他認真地注視了她,眼中有些痛心憐惜之色。
“你……還好嗎?”
她回答道:“不好。”
趙意道:“怎麼了?出了什麼事嗎?”
蕭沅沅道:“反正不好,哪裡都不好。”
趙意想起,他們分手時,還不曾好好道過彆。那次雖然道了彆,卻是在宮中,在趙貞眼皮子下,那時心中提心吊膽著,什麼話也不敢說。
她伸出雙手,握著他的手:“我日日都想你。”
趙意手戰栗了一下。
她大抵是真醉了,被那幾l分酒勁激發出了勇氣。她走上前,摟著他的腰,將自己全部身體靠在他懷裡。
她聞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感覺格外甜蜜,格外安
全。
她閉著眼睛,懇求道:“你抱一抱我吧。”
她隻感覺這一刻無限美好,心中的憂愁都散去了。心好像是被柳枝甘露水洗過了一樣,一塵不染。
我真的很想你。?[(”
她輕了聲,喃喃道:“我不要你做彆的,也不要你犯錯誤,不要你背叛他,你隻要抱一抱我,陪我說說話就好了。”
她迫切地想要擁有一點真摯的愛情。
眼下,哪怕沒有□□之歡,也沒有關係,隻要彼此靈魂相愛。她無法和趙貞擁有這種關係,他們的過去太多,太複雜了。哪怕彼此原諒,勉強合在一起,也像是一隻充滿了裂紋的瓷器。任何一句言語不和,或者是任何一點不滿,都會使他們立刻想起過去,想起曾積壓在心中的怨怒,然後一切又再次破裂。她渴望擁有一段嶄新的,不曾有過裂隙的感情。她在他麵前,可以毫無顧忌地裝作一個不諳世事,天真爛漫小女孩,而他在她心中亦是美好乾淨,完整無缺的。
趙意遲疑片刻,抓住她的手,輕輕推開她:“這樣不好。”
她執意不肯鬆開他,任由他怎麼推,雙手仍抓的緊緊的。趙意直覺有些不安,輕聲道:“你彆這樣,你放開手。”
蕭沅沅看到他的反應。他拒絕的如此果斷,態度堅決又冷漠,好像避之唯恐不及。她陡然想起了前世的那個夜晚,他曾那樣推開自己,寧死不從,甚至那樣和她作對。
她心裡忽然覺得很失望。
他到底和前世一樣。哪怕她再怎樣喜歡他,再如何懇求他,希望他愛自己。在自己同他的兄長之間,她也永遠都是被放棄的那一個。甚至毫無猶豫,不用經過半點掙紮。
她偏不信,他對自己,就沒有半分愛意。明明當初,他對自己是有心動的。她生了怒意,雙手摟上他的脖子,用力去吻他,扯他衣服。
趙意果斷地抓住她手,將她手指一根根掰開。
“皇後喝醉了。”
他忽然用了陌生的稱呼:“這酒太烈了些,還是換個地方,去醒醒酒吧。”
他態度怎麼能變得這麼快的。
哪怕已經分開,可畢竟,他們曾經熱烈地相戀過,而今她不過是想從他這裡得到一點安慰。她這樣低聲下氣地懇求,他怎麼能做到如此無動於衷。即便是不能,不該,不可以,可是感情,是能說斬斷就斬斷的?
他拒絕的這樣利落,連一絲幻想和夢遊的機會都不給她。
“你當初說愛我的那些話,都是假的嗎?”
她有些傷心,質問他:“我知道你介意你我的身份,可你當初說過要娶我,難道都是假的嗎?”
趙意聽她說起入宮前的事,一時語塞。
他想要解釋什麼,然而語言無比蒼白,此刻說任何話都是徒勞。他猶豫了一下,狠心道:“你我之間,早已經是過去了。你說的那些,我已然全都忘了。當初是我一時糊塗,魯莽冒犯,心中實在愧疚。婚姻之事,本是父母之命,我卻未經父母允許,與你私會,以致今日之難堪。而今錯已鑄成,豈能一錯再錯,隻盼從此能改過。我也會日日替兄嫂祈禱,盼你們彼此恩愛,不要因我之過,而壞了你們夫妻情誼。那便是大罪了。”
蕭沅沅聽到他這番話,一顆心已然冷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