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1 / 2)

永昭郡主 桐盞 5661 字 3個月前

紀氏腦子裡亂極了,陡然生了這樣的事端,她必得帶著謝雲菀往郡主麵前去賠罪的。

大長公主殿下育有三子一女,所以國公府三房皆是嫡出。可這妯娌間,也唯有她是繼室。這裡麵的艱難,也唯有她自個兒知道。卻不想,小心翼翼這麼些年,竟然會弄得如今這樣沒臉。

費勁心思的教養女兒,行事竟然這般由著性子。

見母親竟要壓著自己去給謝元姝道歉,謝雲菀氣急道:“母親方才也說了,女兒最多也隻是使了些小性子,怎麼就值得如此興師動眾的去道歉。這若被二房三房知道了,不得暗中笑話我。”

紀氏聽了這話,險些沒氣的背過氣去。

謝雲菀知道母親雖然氣她不懂事,可心底還是疼她的。便壯著膽子又道,“這些年走到哪裡,所有人都圍著小姑姑轉。她是高高在上的郡主沒錯,可女兒難道就凡事低她一頭?您是沒看到方才她是怎麼作踐女兒的。”

紀氏皺了皺眉,按說這些年她執掌中饋,闔府的情況她都看在眼底。郡主雖被大長公主殿下嬌寵著,可除了有時候有些孩子氣,並不是驕縱跋扈的主。

平日裡和菀姐兒的親近,這是闔府都知道的事情。就因著兩人親近,她私底下沒少叮囑女兒說,即便是再親近,也切莫忘記長幼尊卑,失了規矩。

怎麼突然間就給了菀姐兒沒臉?

紀氏思來想去,都沒能想出個緣由來。最終暗暗歎息一聲,交代丫鬟們給謝雲菀重新梳妝打扮,一會兒便往鳳昭院去。

母親的性子謝雲菀是知道的,她知自己逃不過,也知多說無益,便任由丫鬟們給她梳妝更衣。

可心中卻有一個強烈的念頭,如有一日,她絕對要把今日的屈辱千百倍的還給謝元姝。

紀氏攜了謝雲菀往鳳昭院去的消息,沒一會兒便傳到了大長公主殿下耳中。

鳳陽大長公主拿起桌上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看得出很是滿意紀氏的識趣。

褚嬤嬤侍奉鳳陽大長公主多年,主仆情分自然是不同,開口道:“奴婢平日裡瞧著,大姑娘知書達理,也不像是爭強好勝的主。可今個兒這事兒,奴婢倒覺得是自己眼拙了。”

郡主大病初愈,大長公主殿下跟著提心吊膽,這好不容易郡主能平安無恙,怎忍郡主受丁點兒的委屈。

大姑娘卻偏在這個時候生這樣的事端,這傳出去,彆人隻會覺得她沒規矩。便是郡主真的給了她沒臉,她也該受著,誰

讓她是晚輩呢?

想當年大長公主殿下四十五歲高齡懷著郡主,老國公爺欣喜萬分,隻還沒等到殿下臨盆,西南有了狀況,老國公爺五十多歲高齡帥兵出征,仗是打贏了,卻受了重傷,沒能回來見郡主一麵。

也因此,這之後大爺襲了爵,就格外的寵著郡主。長兄如父,他這是在怪自己,隨父出征,沒能保護好父親。可這愛又不似嚴父,倒是滿滿的憐惜。

鳳陽大長公主也不免回憶起了往事,她膝下三子一女,老國公爺待三個兒子,可謂是真正的嚴父,哪個沒隨著他上過戰場。

老國公爺若還活著,見著粉雕玉琢的幼女,怕是再無這樣的嚴厲,嬌寵起女兒來她看比她都要厲害。這麼想著,鳳陽大長公主鼻頭忍不住一酸。

褚嬤嬤見狀,忙寬慰道:“殿下莫要傷心了,郡主此番福大命大,能夠醒來,已經是萬幸,定是老國公爺在天上保佑郡主呢。”

鳳陽大長公主笑著點點頭,吩咐身邊的大丫鬟流朱道:“去把郡主叫來,這小東西,闖了禍以為躲著就沒事了?”

這邊,不等流朱去傳話,謝元姝已經和大丫鬟往鶴安院來的路上了。

芷東給她披了披風。

兩人才剛轉過抄手遊廊,不想竟和大少爺謝少恒撞上了。

謝少恒一身寶藍色雲紋團花錦袍,頭戴玉冠,風度翩翩,見著謝元姝,恭敬的行禮道:“小姑姑。”

這兩個月,謝少恒都在密雲大營曆練,得知謝元姝重病,前幾日急急回了府。

謝少恒是謝敬的長子,長相俊朗,和世家大族那些紈絝子弟相比,被謝敬教導的持重懂禮。

四年前,由皇上親自指婚,娶了內閣大學士衛家的姑娘。可惜衛氏福薄,生軒哥兒時難產,隻見了孩子一麵便去了。

因著這事兒,總免不了些流言蜚語,說長房風水不好。當初大哥謝敬娶了懷寧侯府大姑奶奶周氏,也是死於難產。

鳳陽大長公主難免心疼這寶貝孫兒,三年的孝期過後,就沒少張羅著給長孫續弦。可一年多過去了,謝少恒借著公務繁忙,一直都沒個準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