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心(1 / 2)

永昭郡主 桐盞 5886 字 3個月前

陳延之自嘲的勾了勾唇角, 從未有這般堅定的時候, 一字一頓道:“母親, 兒子和郡主自幼就有婚約, 兒子這些年也不敢因著這個有半點兒委屈。說到底, 我們陳家多少也仰仗著謝家。可兒子真的再也不能自欺欺人了, 那毒婦, 兒子如何敢娶進門來?!”

聽到這,李氏算是明白了,兒子這多半是因著今個兒柳家公子衝撞郡主之事, 覺得郡

主有些小題大做。這不看僧麵看佛麵,怎麼著也不該把人直接押到官府去。

仔細說起來,她心中又怎能丁點兒計較都沒。可說到底, 郡主雖囂張跋扈一些, 可也是那柳家公子爺衝撞在先,也算不得就折辱了他。

這麼想著, 她笑了笑, 安撫兒子道:“娘還當是什麼事兒, 值得你這樣氣勢洶洶的。隻是也怪了, 這往日裡, 你和那柳家公子交情並不深,便是郡主罰他往官府受些皮肉之苦, 你怎可為了這個,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來。”

聽母親這麼說, 陳延之知道, 母親定還未聽說皇上下旨杖斃那柳家公子的消息。

他神色冷了冷道:“母親,您可知道,皇上已經下了旨意,杖斃了柳家公子。”

李氏聞言,眼中滿是震驚,喃喃道:“怎麼會這樣?這柳家和成國公府有姻親,何況還有皇後娘娘在,皇上怎麼會突然下了這樣的旨意…”

陳延之眉頭微蹙,沉聲道:“若不是謝家仗勢欺人,皇上又何以這樣重罰柳家公子。”

李氏神色複雜的看著兒子,暗暗歎息一聲,頗有些感慨道:“既然是皇上下的旨意,那也是柳家公子的命數。”

說罷,不待兒子反駁,她又開口道:“娘知道這些年,因為郡主和你的婚事,你覺得委屈。可這婚姻大事,尤豈容你說不就不。且不說這婚事是你祖母當年和大長公主殿下定下的。即便不是礙著這個,這婚事也不可能說毀就毀。”

“自打皇後娘娘把大丫頭指給大皇子,我們陳家,成為大皇子嶽家的那一日起,已經是很被動了。這若不是礙著和謝家的姻親,不定有多少人對我們陳家避之不及。”

“這個道理,娘這個內宅婦人都懂,你讀了這麼多年的聖賢書,又如何能不懂。所以,今個兒你說的這番話,娘就權且當做沒聽到。日後,也莫要再提了。這若是傳出去,因著這事兒讓郡主和你生了嫌隙,你以為你有多大的本事,能安撫了謝家。”

陳延之滿腹的委屈,就這樣被母親的幾句話給堵得一個字都再也說不出來。

他覺得自己無力極了,天知道他有多羨慕京城其他世家大族的公子哥,雖平日裡這些人少不了打趣他和郡主的婚事,說他能娶了郡主,是天大的福氣。可隻有他知道,這樣的福氣,不要也罷。

見他沉默不語,李氏臉色一沉:“你回去好好反省反省,你要知道,你是我們陳家的世子爺,未來是要襲爵的。若你真的再執迷不悟下去,我就是一頭撞死在這裡,也斷不能讓

你因著自己的一時糊塗,讓陳家滿門獲罪。”

李氏性子溫和,這些年,何曾有過這樣的疾言厲色,可見真的是動怒了。

陳延之聽了,果然臉色一白,神色恍惚的退了出去。

看他離去的背影,李氏頓時紅了眼睛,“這孩子,怕不是被魘著了,怎麼能說出這樣不知所謂的話來。”

陳瑩將母親的驚懼看在眼中,心中雖也覺得震驚,可也隻能開口寬慰母親道:“娘,大哥也隻是一時糊塗了。畢竟這柳家公子也算是因為郡主才丟了性命。”

陳瑩的話並未讓李氏安下心來,她也不知怎麼了,總感覺心慌慌的。

這虧得這事兒沒鬨騰到老太太身邊,否則,她也是難逃其咎。

“說來也怪了,這往日裡,郡主和延之可是青梅竹馬,情投意合。怎麼你大哥突然間,竟像是厭惡了郡主。這事兒,可萬萬不可讓你祖母知道。”

陳瑩點了點頭,可心裡還是感覺有些奇怪,大哥行事最是穩重,今個兒為了區區一個柳家公子,竟然要和郡主解除婚約,依著她對大哥的了解,便是礙著孝道,他也不該鬨騰這麼一出。

難不成,真有人在背後慫恿了大哥?

看她神色凝重,李氏也不由細細琢磨起來。

她絕對不願意承認自己教導有失,她親手養大的兒子,他的品性她這當娘的如何能不清楚。這背後,怕真有什麼隱情的。

尤其想到兒子方才像是得了失心瘋一般,她就感覺太陽穴突突的跳個不停。

許真的是她大意了,她自以為自己執掌中饋多年,那些賤婢沒人敢把主意打到兒子身上。

這麼想著,她冷笑一聲,吩咐身邊的杜嬤嬤道:“給我仔細查,看看到底是不是哪個恬不知恥的賤婢勾了少爺的魂!”

李氏此時萬萬不敢想,真正出問題的,會是二房的表姑娘。

說起這表姑娘傅錦,自那日她把自己交給世子爺,這段時間,心心念念的都是陳延之。

今個兒,柳家公子爺衝撞了郡主之事,她也聞到了風聲。當她聽到郡主竟然把柳家公子押到官府,倒也不覺後怕,反倒是心中暗自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