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汰(1 / 2)

永昭郡主 桐盞 7661 字 3個月前

陳延之醉酒和身邊的長隨訴著苦, 而同一時間, 祁王府卻人心惶惶起來。

二公子朱裕今個兒也去赴宴了, 喝的也是醉醺醺的, 沒想到回府之後竟有些不好。

祁王妃急急招了太醫入府。太醫開了醒酒湯和幾記藥膳之後, 說是沒有大礙, 好生調養即可。可祈王妃如何能放心。尤其想到前幾日高術士說的那番話, 心中更是後怕不

已。

這高術士在京城算不得有名氣,卻頗得祈王妃倚重,蓋因朱裕八歲那年生了大病, 太醫院的人都沒轍了,說是可以準備後事了。虧得這高術士說是朱裕所住的院落朝向不對,隻要挪了院子, 此劫即可解。祈王妃半信半疑, 沒想到,挪了院子的當日, 朱裕瞧著就有了起色。這之後, 祈王妃幾乎每年都會邀高術士入府相看。

前幾日, 她未邀高術士入府, 高術士卻自個兒往府邸來。說二公子近些日子會有一

劫, 比八歲那年的劫還要凶,若不好生謀劃, 怕是就遲了。

祈王妃問那到底該如何解了這劫。

那術士捋了捋自己長長的胡須,頗有些諱莫如深道:“王妃是否聽說過, 民間有衝喜一說。”

祈王妃點點頭, 心中一陣歎息。

按說朱裕今年也已經十六歲了,早已經到了婚配的年齡,可他身子不好,脾氣也跟著有些暴躁,莫說宗親了,這京城但凡有些計較的人家,誰肯把女兒許給他。

這之前,她是想把蕭家大姑娘蕭瑗配給兒子的。那孩子自幼陪伴郡主,禮儀規矩自然是極好的。雖是喪母長女,可這已經是她能挑選的最合適的人選了。

沒想到,大長公主殿下竟然突然生了心思把蕭瑗留在身邊,指給忠國公府世子爺做續弦

。大長公主既然發話,她又豈敢說什麼。

這會兒,她想著這些,對於兒子的婚事,更是一陣心煩。

這雖說是衝喜,可怎麼著也不該委屈了兒子,這便更難了。

那高術士看她這樣不安,瞧著似乎是想說什麼,隻是不知該不該說。

祈王妃看他這樣,沉聲道:“當年若不是得先生提點,裕哥兒又如何能平平安安活到今日。先生有什麼話,直說就好。”

高術士眼中閃過一絲笑意,故弄玄虛道:“其實要解了二公子這次的劫,隻需找個命格硬的女子即可。而這人,老生也掐指算過,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再沒這樣合適之人。”

祈王妃被他搞得愈發糊塗了。

高術士也沒在藏著掖著,直接道:“王妃可還記得當年太後娘娘下懿旨把謝家大姑娘許給郭家公子?”

祈王妃眉頭微蹙,這樣大的事情,雖然已經過去將近三年,可誰人能不知。

下一瞬,她突然猛地心裡一咯噔。高術士這話,莫不是想讓兒子娶了這謝家大姑娘。

若不是這道士曾經救過兒子的命,這些年對祁王府也儘心儘力,祈王妃當即就要把他攆

出去。

這京城誰不知道謝家大姑娘是個命硬的,生生把郭家二公子給克死了。

也因著這個,她的婚配拖到了現在。

哪家想惹這樣的麻煩呢?也不怕把自個兒兒子給克死了。

不過她似乎是聽說,忠國公府大夫人近來正在安排這嫡長女婚嫁的事情,不過具體她也不清楚。

見她麵色不虞,高術士拱手道:“王妃,我方才也說了,這次二公子的劫,需要找個命格硬的女子。王妃可以不信我,可我說句鬥膽直言,王妃為了二公子,還是早做定奪的好。”

祈王妃雖這幾日忍不住琢磨高術士這番話,卻也沒想到,兒子往大皇子府赴宴之後,就

真的不好了。雖太醫說了無礙,可想到兒子八歲那年,太醫剛開始不也說隻是偶然風寒,好生將養就好,誰能想到,最終差點兒就沒挺過來。

這會兒,祈王妃如何能不心驚。

一旁,祁王府二姑娘朱寶茹看母親臉色凝重,緩聲道:“母妃,女兒倒是覺得高術士所說有道理。這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母妃難道真的敢冒這樣的險。怕是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了。”

祈王妃生有兩子一女,這朱寶茹在姑娘中雖說行二,卻是她嫡出的閨女,她自然是當寶貝寵著。隻是礙著當初高術士一句話,說是寶茹命中有劫,及笄前該離京避禍,是以,從三歲那年一直就養在宣府姨母跟前。

也是前幾日的及笄禮之後,才回了京城的。

雖這些年不能養在自己身邊,祈王妃卻格外的疼惜自己這個嫡女。每年流水般的東西都

往宣府送。如今,瞧著麵色紅潤,明眸皓齒的女兒,她不由就想,若不是當年聽了高術士的話,現在留了遺憾也說不定。

這麼想著,她開口道:“母妃自然不會疑心高術士有蒙騙之心。這些年,說句實話,他對我們祁王府也是有大恩的。隻是,我聽說忠國公夫人已經在張羅謝家大姑娘的婚事,這個時候,我即便是去提親,她怕也不願意的。你也知道,你二哥的身子,加之他性子暴躁,這些年為了他的婚配我也是頭痛極了,就怕到時候我開了口,最終也隻是碰一鼻子灰。”

昏黃的燭光照著祈王妃微微有些焦急的臉龐,朱寶茹這時安撫她道:“母妃,我如今回京了,不如借此邀請京城諸多貴女往府邸來,一來是我的接風宴,二來,母親也可以再相看相看。”

聽女兒這麼說,祈王妃寵溺的拉了她的手,笑著道:“你說的是,再沒比這更好的由頭了。”

祈王妃沒想到的是,她這女兒膽子大到竟然去算計謝家大姑娘,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等到了定公國府二姑娘宴請這日,謝元姝早早就起來了。

自她重生之後,這還是她第一次往定國公府去。想到上一世她被軟禁在定國公府後院,她心中便一陣恨意。

芷東見她眼中的冷色,還以為她是沒睡好,低聲道:“郡主,您要不再多睡一會兒,左

右您身份擺在這裡,便是去遲了,誰敢說您什麼。”

謝元姝搖了搖頭,吩咐丫鬟們侍奉自己沐浴梳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