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是實在不明白,母妃怎麼就偏偏給二房挑了這謝氏。
朱裕私底下確實是混一些,可她就不相信母妃就找不出比謝氏更合適的姑娘了。
謝氏之前就克死了郭家二少爺,這京城但凡是有些忌諱的人家,都不會讓她過門的。
怎麼偏偏母妃,還當她是香餑餑,還親自帶了二姑娘往忠國公府去。
青蕊卻更加擔心王妃這次看自家主子再次失了孩子,會給世子爺房裡安排新人侍奉。
姚氏何嘗不委屈,可她又能怎麼辦。
她膝下無子,這幾乎成了她最大的罪過。她也不能斷了世子爺的後啊。
更因為她聽聞嘉敏公主這幾日在挑選嗣子,她也不免想了很多,嘉敏公主這個年紀了,才挑選嗣子,養不養的熟還不一定呢。
而她,總比嘉敏公主強一些,即便那些妾室生了子嗣,記在她名下,她名義上也是他們的嫡母。
可她也頗有些奇怪,就後院的那兩位姨娘莊氏和沈氏,這些年肚子愣是沒有動靜。府中也有不少傳聞,說是她背地裡動的手腳,可隻有她知道,她未曾在她們身上動任何的手腳。
她雖然早年也害怕這兩人先於她誕下子嗣,可幾年過去了,她其實是盼著兩人能有子嗣的。這樣,她也不至於壓力那麼大,更不至於背了善妒的名聲。
而此時的謝雲菀,也回了曲瀾院 。
想到方才祈王妃非但不護著自己,還說那些風涼話,她就忍不住心頭一陣酸澀。
伴雪在旁小聲勸慰道:“姑娘,奴婢說句僭越的話,方才王妃和二姑娘的話,也未嘗就沒有道理。您這樣和二少爺硬碰硬,最終落了下風的是您自己,也讓彆人看了笑話去。”
謝雲菀確實沒有愛慕過朱裕。可她是他的嫡妻,他不該這樣打她的臉。
尤其想到自己如今的清白之身,這事兒若是一直拖著,自己豈不成了京城最大的笑話。
彆人不會說是朱裕的錯,隻會對她冷嘲熱諷,落井下石。
可到底該怎麼辦呢?
見她臉色終於有了緩和,伴雪道:“姑娘,您和二少爺這樣僵持著,無非就是為了一個賤婢。您何不直接抬了她做姨娘,一來顯得您寬厚,二來,二少爺也能看到您是在示弱。
”
話音剛落,謝雲菀猛的一記耳光就甩了過去,氣急敗壞道:“你這賤婢,我看你也想看我的笑話吧。讓我抬了她做姨娘,虧你想得出來!”
伴雪直接就被打懵了,可她侍奉姑娘身邊多年,和主子是榮辱一體,她忍了委屈,也得把該說的話說出來。
“姑娘,奴婢知道您心裡有火,您責罰奴婢,奴婢斷然不會放在心上。可奴婢對姑娘是忠心耿耿。若非真的替姑娘著想,奴婢怎會冒著姑娘動怒的風險,還是說了那番話。”
“這幾日,您也瞧出二少爺是什麼性子了。您這樣一直和二少爺硬碰硬,難道就不怕那賤婢先您一步,有了子嗣。這若是個姐兒也就罷了,可若是個哥兒,那便是二少爺的庶長子。您能咽的下這口氣?”
“何況,這祁王府的情形您也不是不知道。世子妃又失了孩子,若那賤婢真的生了庶長
子,這對祈王府來說,可是不一般的存在。”
伴雪的話到底是讓謝雲菀靜了下來。
是啊,祁王府如今還未留下子嗣,這庶長子放在彆的府邸,算不得什麼,可在祁王府,卻是一樁喜事。
她斷然不能這麼蠢的。
不由得,她又想到了太子殿下選妃那日。若不是謝元姝狠狠盯著她,她之後又哪裡能一點接近殿下的機會都沒有。
如今,眼瞅著殿下要大婚了,而她,卻被困在這祁王府。而這一切,都得怪謝元姝。
可眼下,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而這日晚些時候,謝元姝又得了消息,說是謝雲菀親自抬了那茹雲為姨娘,除了這茹雲之外,還有另外一個通房玉嵐也被抬了姨娘。
聽著這消息,謝元姝愣了愣,也沒說什麼。
“郡主,大姑娘往日裡那樣爭強好勝,那樣高傲,如今怎麼肯親自抬了這兩個丫鬟呢?”
謝元姝放下手中的話本,淡淡道:“有這樣的舉動,當然是有所求了。”
她如今還是清白之身,算是丟儘了臉麵,或許也是不得已才示弱吧。
謝元姝不由想到,若是換做自己,會不會這樣呢?
可她覺得,她應該不會的。
那次她跪在姚氏麵前請罪,又跪在謝家門口,這次,又是再次的退讓,謝元姝並不覺得,換做是她,她會這樣一次次示弱。
其實,她這樣做,難道彆人就不看她的笑話了?
仔細想想,不過是看了另一番笑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