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心軟了,但是任務在身,它努力挺了挺不存在的胸膛,仍在竭力打壓他:“你想想,你當初死的多慘啊,為了保護他們,你寧死都不開口,被活活敲掉了牙齒,拔掉了指甲,就連腳趾都被敲碎了,他們還挖你的眼睛,拿煙頭燙你的身體……”
“彆說了。”宋磬聲顫抖著聲音阻止。
對彆人來說這一切發生在多年以前,可對他而言那些傷害早已刻進了骨頭裡,扒皮抽骨的痛實實在在地發生在了他身上,一想起來靈魂都痛的發顫。
係統乖巧地住了嘴,它也不想再回味下去了,念得時候雖然隻有文字,可它也像是渾身過電一樣,冷得渾身發毛。
但它還是忍不住弱弱地補充:“正因為如此,你才要報仇呀,你甘心成為彆人的踏腳石嗎?你為他們付出了那麼多,他們卻轉頭就把你忘了,還因為替身的戲言挖了你的墳……”
甘不甘心的,他早都死了,甚至死的時候都是帶著笑的。
他以為自己這輩子怎麼都算是死得其所,他守護了自己最重要的兄弟,用生命做階梯,助他們登上了青雲路。
卻沒料到這心心念念的惦記和守護,不過是場娛人愚己的笑話。
他再一次想起被係統綁定前的那一幕。
他看著自己沒有指骨的右腳遺失在泥濘的小道上,看著它被野狗叼走咀嚼,成了沾著畜牲唾沫的碎骨。
在那一刻,他心底的不甘和怨恨達到了頂峰。時間並沒有讓他淡忘一切,整整九年,他被困在這方寸之地,未曾有一日忘記過死時的痛苦。
時間越久,他墳前就越伶仃。
越冷清,他看得越清。
看得越清,他就越恨。
他墳前荒涼,那三人卻踩著他的屍骨登上了王座,奪了自家的權,分了宋氏的財,更因任務者一句戲言掘了他的墳,令他死了也不得安生。
而現在,時間回溯到了三年前。
此時他已死去六年,任務者們出現不久,墳址還被被遷,一切還來得及。
但時間可以倒流,他心裡的怨恨卻無法消退。
宋磬聲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怨氣。
他望著暮色四合的天,道:“複不複仇的,先出去這深山吧。你不是有很多道具?先給我張身份證,再來點現金。”
係統微一停頓,隨後小心翼翼道:“宋先生,我隻是初級係統,除了基礎功能之外,我現在隻能像黑客一樣處理些網絡數據,還不能太複雜……”
換句話說,剛從墳裡爬出來的宋磬聲,可能還需要爬回自己的棺材裡睡一覺。畢竟這裡遠在郊區,既沒身份證也沒錢,大半夜的也不一定能碰到車。
宋磬聲默不作聲地望著華美精致的棺木,平靜地接受了現狀。
都躺了九年了,再躺一次也不是不可以,隻是一想到自己早晚得想辦法離開,他就有點頭痛。
風漸漸起了,宋磬聲打了個寒噤,重新躺回了棺材裡。
他死的時候,那三人手裡已經有些權勢了,所以棺材也選了極好的木料,他頭底下那個玉枕更是價值連城。
隻不過死人躺著尚顯珍貴,對於活人而言就略略有點膈腦袋了。
他側躺著,伸出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輕劃。
大概造棺材的人也沒想到會有活人在棺材裡側躺,所以在內壁刻經文的時候粗糙了些,字跡十分混亂。
宋磬聲暗暗歎了口氣。
有些東西外麵瞧著花團錦簇,可內裡早就爛透了。
就比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