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9月。
穿著吊帶長裙,頭戴一頂白色寬簷帽的美貌少女叼著一根雪糕慢悠悠地步入一個某不知名的小山村中。
身量纖細的女孩子在灼熱的陽光下白到發光,路過的村民看到她這副清涼打扮的模樣,目光忍不住在少女露出來的肌膚上巡挲。
垂涎、貪婪、嫌惡、嫉妒。
毫不掩飾的情緒讓千川結月不用特意去感受就能知道。她咬下一口雪糕,微微仰頭看著頭頂的烈日,緩緩眯起眼睛:“聽天由命吧那就。”
這個在衛星地圖上都找不到的偏遠山村,突然變得吵鬨起來。
神情激動的村民們相互指摘謾罵,過激的情緒在爭吵中逐步升級。打///砸/搶/燒,平時積累在心底的矛盾在此時完全爆發,猙獰的惡意像是再也關不住的凶獸,從籠子裡徹底跑了出來。
哭喊、哀嚎、狂笑。
各種各樣尖銳的聲音伴隨著血腥的味道和炙熱的火焰,一點點蔓延開來。
被關在木籠的雙胞胎聽到外麵嚇人的動靜,不禁默默抱緊了對方,仿佛這樣就能夠汲取到勇氣。
“哐啷”一聲。
是大門被踢開的聲音。
雙胞胎們嚇了一跳,瑟瑟發抖地把對方抱得更緊了。
是那些人,又要來打她們了嗎。
菜菜子顫抖抬起頭,從麵前的縫隙間看到一條潔白細膩的小腿從門外跨進來。隨後,從門口透進來的陽光的好像都沒那麼刺眼了,乖順地成為那名少女的附庸。
千川結月看到傷痕累累像個畜生一樣被關在木籠裡的雙胞胎後,不禁揚了下眉梢。
難怪夏油傑會突然發瘋。
幼童、術師。
這兩類本該受到保護或尊重的人,被一群垃圾這樣對待,他會很絕望吧。
因為他之前在保護的就是這種垃圾啊。
雙胞胎愣愣地看著走近的少女,她們從沒見過這樣好看又乾淨的人。
對雙胞胎來說像鋼筋鐵骨一樣的木籠在少女纖細的手掌下仿佛脆弱的樹枝。
“出來吧。”
雙胞胎在少女的目光下,猶豫著相互攙扶地走出來。
千川結月看了她們一眼,然後轉身朝外走。雖然有點可憐她們,但她還不想從妙齡少女變成小孩子的監護人。
“以後想和普通人一起生活,還是去找看得見怪物的同類?”千川結月一邊走一邊問道。
雙胞胎們因為她的話愣住了,麵麵相覷了一會兒之後,在發現少女即將踏出這間牢房時,忙不迭地小跑著跟上去。
“大人是來救我們的嗎?”
千川結月停在門前的台階下,轉頭看向那兩個跌跌撞撞朝自己跑來的小孩子。
“不是哦。”
少女不在意地說:“順手而已。”
明明不過十幾米的距離,卻讓雙胞胎跑得氣喘籲籲。她們常年吃不飽,還要挨打,現在還能有力氣跟上千川結月完全是求生欲在支撐著。
菜菜子正想說話,卻在看清外麵的世界後愣住了。
雙胞胎們站在高高的木台階上。
猩紅的血液、刺目的火焰和殘破的屍體是背景,那些認識的、眼熟的,經常趾高氣揚的對她們非打即罵的人們像是瘋狂的野獸一樣舉著磚頭、木棍或者菜刀,相互扭打在一起。
在這一仿佛一副人間煉獄的繪圖前,穿著白色碎花裙子的少女抬手壓著潔白的帽簷偏過頭來看她們。
“想要以後怎麼辦了嗎。”
明明處於下方,卻像高高在上的,慈悲俯瞰她們的神明。
“想好了。”
菜菜子聽到自己這麼說。
“求大人帶我們走吧。”
聽到她的話,千川結月饒有趣味的挑起眉:“跟我走做什麼?我可不像他有興趣帶小孩子。”
菜菜子雖然不知道少女說的‘他’是誰,但常年看人眼色生活的小女孩顯然窺得了一點少女的意思。
“我們...”
“我們吃得不多,也有一點特殊的能力。”一直沒有說話的美美子在此時口齒清晰地接過了妹妹的話,“我們會努力長大,以後會有用的。”
女孩子鼻青臉腫的臉上透露出來的是一種孤注一擲的勇氣。
美美子不知道眼前的人為什麼會突然在這個地獄裡又為什麼要救她們,她隱隱覺得少女之前提出來那兩種方式也許都能夠讓她們好好生活下去,可是一一
“我們想跟著大人。”
想跟著拯救自己的神明。
千川結月覺得她們好像有點意思。她想了下,就算帶回盤星教也不用自己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