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看去,杳杳燈光下立著一道倩影,抱著個包袱,翹首朝這邊張望。
陸吾一身尋常書生的打扮,樸實落拓,但因為人生得養眼,也襯得衣冠楚楚。沒了往日天神般凜然不可侵犯的鋒芒,平添了溫潤可親的況味。
話本子裡說情人眼裡出西施,這親切感彆人瞧不出,而是從無憂心底滋生出來的。
陸吾疾行過去,把人攬進懷中,和她低頭耳語:“天還黑著,怎麼出來了?”
陷入熱戀的情人兒總有說不完的話,諸懷很有眼色地早早退到了外邊,把一方黑闃闃的天地留給二人膩歪個夠。
無憂被他緊緊抱著,手下摸索出一個包袱。
“我聽祝餘說下界正值寒冬,料想著你沒準備禦寒之物,就做了個保暖三件套。”
眼波蕩漾了幾下,在黑夜裡晶瑩發亮。
“連夜趕製的……活兒有點粗糙,但保證不紮肉。”
心裡好似裝了一朵膨脹的綿雲,陸吾笑得脈脈含情,開了情智就是好啊,不枉他上昆侖之巔采雪蓮,之前費儘心思也得不到的人,現在摟在懷裡親親抱抱,還為他遠行熬夜織衣。
打開包袱,是一條毛線圍脖、一副毛絨手套和一對護膝。
他將圍脖繞了一圈戴好,雙手也伸進手套裡,笑出一股心滿意足的傻氣。
“真香,真暖和,我好喜歡。”
無憂悶頭吸他懷裡散發出來的蓬勃氣息,比吸貓還令人上癮。
吃吃笑出聲,“你在說人還是圍脖呀?”
手套是掛脖樣式的,他低下頭示意無憂幫他掛在脖子上。
用下巴蹭了蹭她絨絨的發頂,又親了幾下,直球地情話脫口而出:“都好喜歡。”
“我想把你揣在口袋裡貼身帶著,我去哪你去哪,咱們一刻也不分開。”
“為什麼我不能變身呢?獸們被點化成人,不是也可以隨意變回原來的形態嗎?”無憂眨巴著眼,這問題困惑她好久了。
陸吾唔了聲,“那是因為你還沒長大,多喝點雪蓮之淚促進發育,彆著急,就快了。”
這話說得一語雙關,無憂不服。
從溫熱的懷中掙脫出來,眉眼含嗔,“我長大了……”
“是麼?”陸吾沉沉低笑,肖想一下,確實不小,個頭分量都很足呐。
帶著毛茸茸的手套拍她的後背,發出噗噗悶響。
欺身貼到她的唇邊噴灑熱氣,“你自己說了不算,回來我研究研究。”
東邊的虞淵浮出一線火紅的光芒,清露瀼瀼,太陽升起來了。
無憂送他登上祥雲,彼此揮了揮手,陸吾一霎消失在雲海中。
蹦蹦躂躂回了屋子,一進門就看見祝餘倚在引枕上揉著腦殼。
“你身體不舒服嗎?”
祝餘瞥了瞥她,有氣無力地說:“沒大事……就是今早突然頭暈犯惡心。”
她哦了聲,“多喝熱水。”遭了祝餘橫飛過來的一個白眼。
心裡惦念著陸吾臨行前說的話,撥了撥雪蓮寶寶把她弄醒,笑得很不好意思,“寶寶,再來兩碗。”
寶寶嗚呀呀一聲吼,滂沱大淚滾滾而下。
無憂接過來悶頭乾了,另一碗遞給了祝餘。
祝餘擺了擺手,打了個響亮的嗝,皺眉說道:“你都喝了吧……現下我吃不進發膩的東西。”
雪蓮寶寶哼了一聲,攏起花苞縮成一個球。
無憂又灌進一碗,走兩步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