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君,喝藥吧。”
無憂輕聲喚他,但沒得到回應,隻聽的到細微的囈語。她將碗放下,坐到了床榻的邊沿,彎腰伏在他身側,將耳朵貼近,認真聽他說話。
“無憂,我糊了……”
語氣無比悲愴,著實把無憂嚇了一大跳。
糊了?!忙伸出手去摸他的額頭,果然滾燙滾燙,彆是燒糊塗了吧!
冰涼柔軟的手貼上來,像冰鎮的肉皮凍。燥熱被稍稍化解,陸吾撐起身子看了看,見是無憂守在床邊,又將腦袋頹喪地摔回枕頭裡,發出咚的一聲巨響。
無憂發覺他今日古怪的很。但她一向對待病人有良好的耐心,欺身向前在他背後放置了一個軟墊。
幾縷發絲垂落,劃過陸吾的下頜,癢梭梭的,夾帶著素馨和荊芥的清香。半闔的雙目動了動,偏過頭,迷蒙地看著無憂的側顏。
生著病,頭腦本就不清明,又有亂情的貓薄荷作祟。一股邪火在體內流竄,整個人像塊燃燒的熱碳。
病中的人總是驕縱又膽大。
無憂貓著腰,他借勢將手掌覆在她綿綿的後背上,朝下一摁,把人壓在了自己的胸膛前,嚴絲合縫地環抱在懷裡。
嘴唇刮著她的耳廓,開始語無倫次地說胡話……
“無憂,糊了的我,你喜歡麼?”
無憂心頭一悸,緊繃著身體不敢動。
然而那雙骨節修長的手不安分地在她身上遊走,她感到自己仿佛被融進了一團火,心臟撲通亂跳,身上的每一處毛孔都能冒出熱氣。
奇怪的是,她發覺自己並不抵觸這樣的親密接觸,反倒很喜歡陸吾身上清冽的氣息和又燙又熱的身體。
隻是貼得太近,呼吸有些不暢,想要推開他,但越推反而被纏得越緊,隻好半擁半卷地呆在他懷裡。
忽然伸出一隻手,像發泄怒火,把本就不太齊整的頭發搓得更加淩亂。
原來鬨了半天,他口中的糊是指變深的發色。
過於執著頭發的陸吾神君,像個倔強的孩子。
無憂失笑,安慰他道:“神君就算是禿頭我也喜歡。”
陸吾唔了聲,輕輕拍了兩下她的後背,“你放心,我從未想過皈依佛門,清心寡欲。”
說完將熱乎乎的一顆腦袋埋入她的頸側,含糊不清地呢喃,斷斷續續喊著無憂。短暫的、綿長的、渾厚的,婉轉的……
忽然她覺得大腿被什麼硬戳戳的東西打了一下,疑惑著低頭向下看,卻猛地被陸吾推開。
他動作飛快拿被子將自己裹成個厚厚的卷,胸膛一起一伏喘著粗氣,整張臉紅得滴血。無憂以為他又燒起來了,探身想要察看,結果他左躲右躲不讓碰,還故意撇開視線不去看她。
不懂他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無憂鼓著腮幫子,端起湯藥對準他的嘴,一聲令下:“喝。”
心虛氣短,陸吾披著被子坐起身,乖乖張嘴,一邊用漾著水光的藍眸望著她,一邊灌下整碗藥汁。
無憂對他這副委屈巴巴的樣子表示無奈,抄起碗就走,忽然又回過頭問道:“神君怎麼好端端的會突感風寒呢?”
陸吾舔了下苦澀的嘴唇,“去了趟昆侖之巔。”
“無憂,你來。”說著又衝她招手,完美詮釋了什麼叫作恃病而驕。
無憂又坐了回去。
“雪蓮之淚你可飲過了?”
無憂點頭說是,“甜甜的,像加了蜜的飲子。”
“有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