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雨總是會持續很久,這場雨已經下了三天,莊稼被淹了大片。在沒有水泥地的時代,屋裡屋外都是泥濘潮濕的,兩步就能滑一跤。沈清溪蹲在屋簷下,憂心屋後小菜園裡的那幾顆白菜,多半是被泡爛了。前世她每天吃一大把維生素補劑,古代沒什麼維生素來源,隻能靠多吃蔬菜。想到這裡她深深歎了口氣:難怪現代人身體素質好呢。
雨幕白茫茫的,稍微探頭,就會被水汽撲著臉。
沈清輝在屋裡玩皮球,在沈清衡的教學下他已經學會了顛球,現在一口氣能顛七八十個。沈清洲站在桌子旁看蕭白寫字,因著連日大雨空氣潮濕,買來的宣紙也受潮了,蕭白怕紙被捂著容易發黴,乾脆拿出來一口氣寫完。
“君子可欺以其方,難罔以非其道。”沈清衡路過桌旁,看了了一眼他寫的內容,念了出來,“我還以為蕭先生是君子,原來連君子也要騙。”
蕭白一邊寫一邊笑吟吟地說:“為師稱不上君子,自然也會騙人。”
沈清溪懶洋洋地搭話:“當心上梁不正下梁歪。”
蕭白還沒來得及答言,“啪”的一聲巨響自雨幕中傳來,沈清溪猛地站起來,一把撈起靠在牆邊的鐮刀,瞬間進入戰鬥狀態。
大雨將天地連成一片,隱約能看到那兩扇破舊的木門轟然倒塌,泥水四濺中,兩道黑色的身影從門口一步一步踏入院內。
沈清溪渾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來者不善。
來人穿著蓑衣,戴著鬥笠,手中各持一柄斬/馬/刀,如門神一般左右分立在門口。他們什麼話也沒有說,隻是站在雨裡。沈清溪眯著眼睛看過去,對方雖然沒有擺出任何攻擊姿態,但從他們站立的姿勢來看,他們就如兩把上了膛的槍,一觸即發。
沈清輝和沈清洲伸出腦袋想看看外麵的情況,被沈清衡攔住,二人看了一眼大哥的神情,低著頭自覺地回到屋裡,隻敢扒著窗戶縫偷瞄。沈清溪站在屋門口,她手執鐮刀,瘦小的身軀踏前一步。
一滴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