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音稍稍鬆了口氣,福了福身道:“是,聖上。”
康熙又補充道:“矯正小阿哥的腿需要任何人或者東西,你隻管提出來,朕需你像救治胤祚那樣,讓小阿哥完全恢複正常。”
南音忙蹲下身行大禮道:“是,聖上,奴婢定當竭儘全力!”
在康熙讓南音退下,南音正低頭退了兩步,忽然聽到康熙又問道:“南音,你覺著,小阿哥這腿疾,可與生母有關?”
康熙是想到了之前南音提到過的,生母年齡小,未發育完全時,是會影響到小皇子的身體康健與否的。
南音不知康熙心中所想,擔心他將小阿哥殘疾的事,怪罪到戴佳氏身上,大腦經過飛速地思考後,道:“回聖上,奴婢也難以確定,是何原因造成了小阿哥的腿疾。因為不僅是母親孕期的吃喝、心情等能影響到胎兒的孕育,受孕時父親的狀況,也會影響到孩子的狀況。若受孕時,父親處於酗酒、中毒等狀態,亦會對胎兒的生長有影響。”
這個康熙倒是能理解,因為太醫也說過,胎兒的孕育,父親像是播下種子,母親則像是土地,雙方都會影響到孩子的狀況。
康熙聽罷,微微擺了擺手,南音便識趣地退了出去。
沒多久,戴佳氏生了個小阿哥,但是小阿哥天生有腿疾的事兒,很快就傳遍了這宮中,但聽說小阿哥被寄養在養和殿,南音姑姑會幫他矯正腿,大家便覺得,這小阿哥的腿疾有救了,南音姑姑可是妙法百出的神奇存在。
過了兩日,戴佳氏也知道了自己的兒子被記在了惠嬪名下,但養在了養和殿,因為南音姑姑會為他矯正腿,也就放下了心來。
在這世界上,孩子交給任何人她都不放心,但交給南音姑姑,戴佳氏便會覺得,不用有什麼擔憂和牽掛了。
南音說的胤祐小阿哥的腿有些棘手,也不是為了說服康熙,棘手是真的挺棘手的。
南音用透視眼看過了,小阿哥的腿就是發育不對,從膝蓋處就有些扭曲變形了,真個右小腿和右腳掌都是扭著長的。要想要掰正的話,確實是需要費不小的力氣。
南音深思熟慮了一番,做出了幾個矯正的方案後,問係統:“萬眾敬仰版麵的運氣,可以直接用在小阿哥身上嗎?”
係統道:“你讓我看看哈。”
過了好一會兒,它才回到:“可是可以,但是不像用在你的身上那樣沒有限製,每次隻能用少量的運氣,而且隔一段時間才能用。”
南音聽了頓時笑了:“這是規則幫我規劃好了實時矯正的時間和頻率吧?”
很快,南音就畫了圖紙,在內務府手工定製了一套牽引矯正的工具來。
南音打算用水滴石穿的水磨工夫,給小胤祐矯正,這牽引工具戴上以後,也不會讓小胤祐覺得難以適應。
小胤祐倒是個乖巧的,第一次戴上了牽引,發現蹬腿費力以後,就乾脆不蹬了,也沒嘗試著甩掉腿上的牽引。
其他的小崽崽們,對小胤祐這個新出生的弟弟很好奇,看到小胤祐的腿後,都覺得驚奇不已,畢竟前麵的弟弟妹妹們,腿腳都是正常的,從未想到過小寶寶生出來,腿和常人會不一樣。
南音給小家夥們講了小胤祐的腿的情況,讓幾個崽崽都十分心疼的自己的弟弟:
“姑姑,弟弟這樣疼不疼啊?”靜宜小心地摸了摸小胤祐的腿,心疼地問到。
南音溫和道:“小阿哥天生是這樣的,所以他不會覺得疼,但是在矯正的過程中,難以避免會覺得酸痛脹痛之類的。”
“這樣的話,弟弟的腿就會好起來嗎?”賽寶忙追問道。
南音點頭:“是的哦,姑姑很有信心,好好矯正的話,小阿哥的腿會好起來的。”
“那……那弟弟長大後,可以像我們一樣嗎?像我們這樣走路。”胤祉也帶著擔憂問。
“可以的,隻是他學走路的時候,會比你們遲一些,慢一些。”
“可以走路就好,還有跑,能像我們一樣又跑又跳馬?”
“也是可以的,等到矯正好了,小阿哥不僅會走路,會跑會跳,還能像小主子們一樣騎車,爬樹,還有騎馬,想做什麼都可以的。”南音十分篤定道。
見南音十分肯定,小家夥們肉眼可見的齊齊鬆了口氣:“那就太好了!”
“我想要弟弟快點好起來。”
“我也想,弟弟好起來的話,我把我的車借給他騎!”
“我也把我的滑板車借給他玩!”
“弟弟能騎馬的話,我要送匹小馬駒給他,弟弟爬不上去,我就把他抱上去!”這是財大氣粗的太子了。
雖然在南音的影響下,康熙賞小馬的時候,連幾個小格格都沒落下,但要說擁有的馬最多、最好的,還是要數太子。
南音挨個兒摸了摸小腦袋,道:“你們都好好喲,都是很好的哥哥姐姐,小阿哥以後知道了的話,肯定會很開心的。”
“嘿嘿……”
“那我們也會很開心弟弟開心!”
在小胤祐戴上了矯正以後,小家夥們就總是要看看,弟弟的腳有沒有糾正過來一些。可是這種矯正,需要的就是時間,所以一天或者幾天根本看不出任何變化。
這樣一來,小家夥們還挺失望的。不過基於對南音的信任,還是沒說什麼喪氣的話,隻是十天半個月後,就對看弟弟的腳失去興趣了。
這段時間,也是喜迎收獲的時候。
宮外莊子上的事兒,南音全權交給了齊格,所以沒怎麼惦念這事兒,可前朝的康熙和大臣們,正在研究今年的收成。
皇莊上今年玉米、土豆、紅薯等作物的收成數據,與南音去年和今年莊子上的收成的數據,都擺在了康熙的禦案上。
康熙仔細對比了三份數據,問下頭的內務府總管噶祿:“根據這個來看,皇莊上的收成,不僅是去年,比南音莊子上的收成少了兩成左右,今年也少了兩成左右。”
噶祿有些緊張地回道:“是的,聖上。”
“你覺得,是何緣故?”
噶祿恭敬道:“回聖上,皇莊上的農事,都是依照著南音姑姑的方法,按時播種育苗施肥的,按照道理,收成也應差不多。可收成差了這麼些,奴才以為,和種子有關。”
“和種子有關?這種子,不就是用的南音莊子上收的糧做的種子,她種出來能收那麼多,為何到了皇莊上,就少了呢?”
噶祿額頭上都開始冒汗了,真怕康熙因為這就認定他們下頭的人貪墨了。
“聖上請容稟,種子之事,便是如此,若第一年收成極佳,第二年不一定依舊能有一樣的收成的……”
噶祿不知道高產基因還能退化這一事,但畢竟也掌管內務府多年,對農事上有些研究。
費了好大的勁兒,噶祿才讓康熙明白,許多種子的特性是不穩定的,今年好的種子,留著明年種,就不一定還這樣好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若明年用咱們今年收的種子種,可能明年的收成,還不如今年?”康熙問道。
噶祿有些底氣不足道:“是,聖上。”
這情況就有些棘手了,康熙還打算將這些農作物,推廣到整個大清呢!
若是糧食一事能夠解決,那麼大清想要倒下去都難啊。
可惜康熙對糧種的事兒,有些過於樂觀了,所以這個計劃怕是難以實現了。
這個時候,康熙也才想起,南音並未讓自己的莊子上留種子,而是將絕大部分都賣了,剩下的留給了善堂做口糧,種子又是她新“買”的。
所以這個事情,南音是清楚的,隻是她不知道有人會把她的糧食,買去做種子,所以也沒提過這個事情。
康熙突然覺得小醜是自己。
噶祿的腰彎得都酸了,康熙才道:“既如此,今年皇莊上收上來的糧食,一部分做種子明年繼續種,看看還會減產多少,另一部分可以出手賣了。”
“是,聖上!”
“對了,南音莊子上的糧食,你去找齊格都買下來。”
“奴才領命。”
儘管今年糧食減產的事,出乎了康熙的意料,但這些種子種出來的糧食,產量依舊要比當下的那些種子高不少,相對於普通糧種,還是十分優秀的。
所以,康熙還是打算要小範圍推廣出去。南音莊子上出產的那些糧食作物,直接當糧食吃了怪可惜的,當種子才比較合適。
讓噶祿退下後,康熙不由得在殿內踱起了步。
南音的種子,實在是讓他饞的緊,滿清自入關以來,邊疆和地方的戰亂就沒怎麼停過,十分消耗國力與國庫。若想要讓國力提升起來,以農業為主的大清,必須要好好種地,多多產糧。
但他知道,南音不能以對待大臣,或者後宮的人的方式去對待,南音此人非常獨特,用權力威逼用強硬手段,反而會逼走她;若想要從她身上得到什麼,須得用懷柔的手段。
梁九功看著康熙在殿內踱步,以為康熙又是被什麼國事給難住了,隻像平日一樣,默默地上前,給康熙更換了茶盞和點心。
康熙踱了大約一刻鐘後,召梁九功道:“梁九功!”
“奴才在!”
“替朕擬旨!”
於是,南音在養和殿裡安心帶娃,給幾個崽崽用小勺子喂杏仁酥酪的時候,梁九功端著聖旨來了。
南音聽完聖旨後,十分迷茫:“聖上為何突然又賞了我這麼多莊子。”
梁九功笑眯眯地將聖旨放在南音手裡,道:“自然是因為姑姑你勞苦功高,聖上才開恩的。”
南音飛快地回憶了一下,上次救小胤祚的事兒,康熙已經賞過了,這次小胤祐的腿,才開始做牽引矯正,還沒什麼效果呢,還真沒啥功勞啊!
所以,南音還真有點心虛。
接過聖旨後,南音左右瞄了瞄,確定沒什麼人聽得到自己的聲音後,她低聲問道:“公公可否透露一下,聖上之前在做什麼?”
打探皇帝的行蹤與事情,在這紫禁城裡是不小的罪了,可這個事兒,操作彈性大,端看怎麼弄。
梁九功清了清嗓子,用如常的聲音道:“聖上命咱順道來看一看胤祐小阿哥,有沒有什麼進展。另外,齊格貝子托我轉達一下,姑姑莊子上的糧都收了,已經找著買主了,想必很快能脫手的。”
南音作勢點了點頭,對著梁九功做了請的手勢,然後跟著梁九功進了屋裡。
跟在梁九功身後時,南音的腦子裡轉的飛快的。
剛剛梁九功就說了兩件事,一件是小胤祐的腿,這個是讓梁九功來探望,所以康熙也不知道小阿哥的情況如何,更不可能就此而進行賞賜了。
難道是和糧食的事有關?
南音琢磨了一番,覺得還真有可能。
康熙覺得她的莊子出產的糧食多,又買了她莊子的糧食做種子,再多賞了幾個莊子,難道意思是,讓她多產糧食,好讓朝廷買了去做糧種?!
這樣的理由有些牽強,可是南音換位到了康熙的角度,就覺得很有可能了。
有了優質的糧種,能種出收成更高的糧食,這無疑是能大大提高國庫收入的,國庫收入增加了,國力不就能提升了?
結合大清眼下的狀況,南音覺得十分有可能。
晚上,南音跟係統要了這個時期的大清版圖,看了看康熙賞的幾個莊子分彆在哪裡。
沒錯,這次康熙賞的莊子都不在京城附近,而是天南海北都有。
要不是南音經過梁九功的提示,琢磨出了幾分康熙的用意,看到這莊子分布在大清各個方向的情況,回懷疑康熙是故意整她了。
康熙突然這樣大方地賞她,其實是有些釣魚的意味,想看看南音還能拿出多少優質的種子來。
猜到了康熙的這個用意,南音還沒法躲,還得順著康熙的意思,將那些個莊子都打理起來才行。
南音抱著聖旨,躺在床上,唉聲歎氣,果然康熙就是個精明鬼。
係統見南音得了賞賜,沒有高興,反而一副沮喪的樣子,問道:“你怎麼了?有了這麼多莊子,你該高興才是,這樣一來,你就能養更多的孩子啦!”
南音有點懷疑,這係統傻乎乎的,是怎麼成為個寵妃宮鬥係統的。
於是,南音把自己的推測,和康熙的用意說了出來,“你說,這和魚看到了魚餌,卻不得不咬有什麼區彆?”
係統嗯了半天,道:“真的有你想的那麼複雜嗎?”
南音道:“這還複雜嗎?皇帝就是權利心中人物耶!天天做的事就是要揣度人心,怎麼不會複雜?”
係統道:“如果你說的,康熙想要你的糧種的事是真的,那他為什麼不行使帝王的權利,直接把你抓起來,問你種子從哪裡來的呢?康熙是實權皇帝,他想要什麼,不就是一聲令下的事?”
南音陷入了沉默,該死的,她竟然覺得這個腦子缺根弦,不對,主係統缺了一段代碼的係統說的話,有幾分道理。
“可是,如果不是為了糧種,我也想不出康熙突然賞莊子的意圖了。”
係統依舊傻兮兮的:“也許他就是一高興,覺得你人不錯,就賞你了。他對你的好感值可一直都是上升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