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長安大亂(2 / 2)

“留?不,不能留,得散出去。”老郎中歎了口氣,“你們呀,來太晚了!”

顧明謹身子一個踉蹌,挺拔的脊背瞬間佝僂了,他緊緊攬住顏苒的肩,語帶歉疚:

“對不住,對不住,顏苒。”

顏苒疑惑地看著顧明謹,但他態度似乎較為柔和的,是個占便宜的好機會。

老郎中往她右手上進了幾針,那疼痛感立馬便散了不少,她緊緊黏在凳子上,一手扶著桌子,看著顧明謹虛弱道:

“世子,我想一個人靜靜。”

“是我疏忽。”顧明謹忙看向院子裡的人,隻是一個霜寒的眼神,便叫所有人都歇下了看熱鬨的心思,忙不迭地跑出去了,隻剩下那孩子的一家人,悻悻然站在門口。

“貴人,要賠多少銀錢?”一家人麵色灰白,那孩子已經哭不出淚水,看著要多淒慘就有多淒慘。

“放他們走吧。”顏苒溫柔的聲音飄散在風裡。

“你們賠不起。”顧明謹依舊麵如冰霜,不願看他們。

等院子裡的人都離開後,顏苒才抬頭看向顧明謹,將蒼白的唇抿成一條線:

“顧明謹,你可以請求我的原諒。”

這樣,三個條件,立馬便能少一個,也不枉她丟這麼大一個臉。

顧明謹卻道:“不敢。”

顏苒用左手握住他的袖子:“不,世子值得!”

顧明謹看著她,感覺有些怪異。

老郎中去內間配藥了,眼瞅著就要回來,顏苒的時間不多。

她收了收快要飛起來的眉眼,軟聲道:“顧明謹,我想聽你道歉,說你想我原諒你,就這麼一個要求,可以嗎?”

顧明謹目光微閃,垂了垂頭:“你是想用去一件事吧,你不用再惦記那個,發生這樣的事,其實……”

他正要說,她沒了孩子,他難辭其咎,又怎敢再要求她做什麼事?

老郎中卻在此時端著藥回來了,他配的散劑,藥效雖差些,急救卻是正好,他恨鐵不成鋼地將碗放在桌上,薄怒道:

“娘子該疼了有好幾年了,忍著,扛著,越來越重,對不對?”

顏苒立馬放開顧明謹,宛如做錯事的孩子,單手端起碗,討好似得一口飲儘,喝完也不敢喊苦,埋著頭不敢說話。

顧明謹蹙了蹙眉,沒有繼續說下去。

老郎中卻是醫者父母心,不住訓她:“嗬,夏日貪涼吃瓜,冬日迎著風流汗,寒氣都浸到骨子裡去了,月信怎麼可能不痛?還忍著諱疾忌醫,再過幾年,以後莫想有子嗣了!”

聽到這裡,顧明謹已經能確認,顏苒隻是來了月信疼得厲害,剛剛老郎中說散的,是她體內的寒氣。

他沒有注意到自己輕輕上揚的唇角,在心裡冷哼一聲,嘲笑顏苒居然想憑此充當一個承諾。

真是,異想天開。

“好了,老頭子你話真多,人家小娘子會羞的。”一婦人抱著一件衣服進來,還有袋布包著的東西。

她對顏苒道:“小娘子日後要記著點日子,這種時候,莫穿白衣了。”

“她日子不可能準的,兩月一行都有可能。”老郎中搖搖頭,語氣緩和了些:“丫頭你也太不把自己身子當回事了,寒氣這麼重,不及時散出,隻會越來越嚴重,現在老夫還有辦法,再過個幾年,便是神醫也無計可施。”

顧明謹老神在在不知在想什麼,顏苒卻有些疑惑,前世她開始兩年確實越來越重,但到了第三年便莫名其妙漸漸好了,可她分明忙得沒有時間求醫,寒氣難道是自己沒的?

顏苒不方便站起來,便坐在凳子上微微傾身道:“先生說的是,便有勞先生為小女診治,我兄長會付夠銀錢的。”

不想顧明謹卻全然換了副麵孔,絲毫沒有方才的愧疚,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