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夜半嬰啼(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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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下,江遲遲倚靠單元樓大門正在閉目養神。

身後傳來拖泥帶水的腳步聲,回頭一看,是垂頭喪氣的卷毛。

“我沒見到人。”他頹然蹲在地上,“開門的是一個中年女人,她說自己是上個月搬進來的。”

據卷毛說,劉惠父母很早就去世了,她和奶奶在這間老房子相依為命,奶奶上一年也去世了。

現在看來,她是把這間老房子賣了出去。

但劉惠和奶奶在這裡住了許多年,總有熟識的人。

江遲遲徑直來到了小區大門口的牌桌。

“大姨,我想和您打聽個事。”江遲遲露出甜甜的笑臉,親切地和一個碎花大媽搭話,“3號樓的劉惠您認識嗎?我是她的同學,來給她送東西,沒找到人。”

“哎唷,小惠的同學啊,高材生哦,你處對象沒有?”碎花大媽熱情拉著江遲遲的手開始噓寒問暖。

兩人拉拉扯扯一番才進入了正題。

大媽告訴江遲遲,劉惠畢業之後整天窩在家裡不出門,上個月把房子賣掉從這搬走了。

“造孽喲,她奶奶隻給她留了這個房子,就這樣賣啦!”大媽拍著大腿感慨。

“我之前在菜市場買魚還見過她,瘦得不像樣,肚子凸起來,怕不是有了。”一個正在打牌的大嬸插嘴。

“我前幾天也和她打過照麵,提著好大一袋的肉!”

在江遲遲幾番追問下,基本拚湊出劉惠畢業後的行蹤。

劉惠畢業後先是閉門不出一個月,然後賣掉了老房子搬走。

有幾個大嬸大爺在裕豐農貿市場碰見過她,這說明她的新住處大概率在附近。

可疑的是,見過劉惠的人,都看見她提著很多肉。

一個消瘦的女生,要這麼多肉做什麼呢?

並且,大嬸說劉惠的肚子凸起來,可劉惠的孩子不是打掉了嗎?

江遲遲帶著兩人來到裕豐農貿市場時已經是下午。

許多攤位蒙著防水布,攤位老板們聚在一起閒聊。

卷毛按照江遲遲的意思,拿著劉惠的照片挨個去詢問。

在一個豬肉檔老板口中問到,劉惠每隔兩三天就會來菜市場購買大量的豬牛羊肉。

每次買完,劉惠就會提著肉穿過農貿市場西邊的小巷離開。

西邊小巷僅有兩米寬,頭頂是縱橫交錯的陽台防盜網,陽光也難以落入。

底層的銀色電子大門像新舊不一的創可貼糊在小巷兩側。

一隻老鼠從江遲遲腳邊躥了過去。

她神情平靜朝卷毛要了一件劉惠接觸過的東西。

那是一對黏土娃娃,女娃娃黑色長發,笑臉彎彎。

江遲遲雙指並攏,於額心緩緩抹過,心中默念:“魑魅魍魎,無所遁形,開!”

再次睜開眼時,眼前的小巷布滿了密密的絲線。

色彩各異的絲線纏繞彙聚又分開。

她身負靈骨,又天生陰陽眼。

陰陽眼一開,靈師所能看見的,也能攻擊靈師。

因為過於危險,尋常靈師隻有必要情況才會借助法器或靈符開啟。

阿爺帶著她勤修苦練多年,她如今才能勉強讓陰陽眼開關自由。

江遲遲不敢開太久,凝視著黏土娃娃身上飄出的灰色絲線,一路向前走去。

這些無所不在的線是人身上的氣。

一個人觸碰過某樣東西,它身上就會留下這個人的氣。

但超出一定範圍,氣形成的絲線會減淡消失。但在小範圍內找人很好用。

普通人的氣多為鮮亮色彩,劉惠的氣是灰色的,這代表她的氣運正在衰弱。

江遲遲順著絲線來到一扇老舊的鐵門前,順著門後昏暗臟亂的樓梯一步一步往上。

“窣窣。”樓道堆放的紙箱裡鼓動了一下。

“好、好冷。”卷毛哆哆嗦嗦拽緊了張越。

張越渾身僵硬跟在江遲遲後麵,他好想在樓下等,可是他怎麼能讓大師對自己留下不好的印象!

狠狠咬牙,他視死如歸拽著卷毛往上走:“怕什麼,有大師在!”

江遲遲沒有說話。

灰色的絲線越發凝視粗壯,蜿蜒至幾步之外的綠色鐵門內。

濃鬱的陰氣源源不斷從門內溢出。

“嗚哇哇——”一聲嬰兒啼哭毫無征兆在頭頂響起。

“啊!”變調的慘叫聲在樓道回蕩。

卷毛抱著頭,拚命往江遲遲身後縮。

江遲遲深吸一口氣,在心裡默念三次“顧客是上帝”,隨後一張靈符飛向上方。

同時,另一張靈符“啪”貼在卷毛的臉上。

詭異啼哭與卷毛的慘叫都戛然而止。

“這是破魔符,你去敲門。”江遲遲揪出縮在自己背後的卷毛,下達指令。

眼前的老舊鐵門已處於陰陽之間,若沒有屋主應允,強行破門也找不到劉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