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古宅嫁衣9(2 / 2)

她狠狠咬破舌尖,抬起鮮血淋漓的手,折到背後,以血繪符,以身為載。

快極了,也穩極了。

一筆一劃,順著背脊落下。

這是她第一次畫這張符,也將會是最後一次。

每個靈師一生中僅能繪製一次。

符成,繭散,怨鬼消。

老吳和她說過,這張符是在向天借力,沒有資質的人,上天不會垂憐,一筆都畫不下去。

在她手下,繁複古老的符文即將成形。

沈婉沒有注意到她的動作,隻是發狂般要用陰氣絞殺她,發泄鬼嬰被遊宋收容的怒火。

沾血的手指濡濕地落下最後的長長一筆,從背脊至尾骨。

“呼——”一陣風不知從何處而來,幽寒至極。

一隻冰涼的手握住了那沾血畫符的手指,最後一筆離符成隻差分毫。

更不曾意料的,江遲遲麵前的沈婉突然發出淒厲的慘叫聲,被重重掀飛出棺。

江遲遲僵硬躺在喜棺裡,完全不敢動。

因為.....她背後多了一個人。

一具冰涼的軀體正從她背後,虛虛抱住了她。

那隻冰涼的手握住了她的手指,沿著她之前寫符的順序逆寫,行雲流水一氣嗬成。

僅差分毫就落成的符,被這隻手輕而易舉毀去了。

指尖在她的背脊上遊弋,顫栗般的酸麻順著脊背往上竄。

狹小的喜棺內沉沉彌漫著冷而淡的香氣。

指尖遊離到她鮮血淋漓的手掌,如跗骨之蛆的陰氣如瑟縮著從她身體逃離。

最後,冰冷的觸感落在了她麻木刺痛的脖頸上。

指尖輕輕摩挲著她最脆弱的部位,撫過駭人的青紫的傷痕。

江遲遲咬牙忍住一陣陣顫栗,忍無可忍地捉住了那根冰冷的手指。

她微微仰著頭,正想開口,卻一頭撞上了對方抵在她發絲中的下頜。

腦海中頓時警鈴響起,她正要從喜棺裡翻出去,耳邊就傳來低沉冷冽的聲音。

“還疼嗎?”

冰涼的氣息拂過她的耳廓,江遲遲腦子“嗡”地一聲,仿佛融成了一團漿糊。

她再也待不下去,幾乎是連滾帶撐著棺木翻出。

用手撫平手臂上倒立的寒毛後,她驚詫發現身上陰氣留下的傷已經不疼了,隻剩微微的麻木。

院子裡的陰氣也不知何時散的乾乾淨淨,慘白的月色灑下,滿地都是脖子被扭斷的紙人。

沈婉此時被喜轎壓在地麵上,金冠落地,黑發下是一張怨氣橫生的青紫麵容,既恨又畏懼地盯著她這個方向。

她身後傳來“咯吱”一聲,那人從喜棺中出來了。

順著沈婉的眼神,江遲遲緩緩轉身。

慘白月色下,先是看見了一雙黑靴,正冷淡踩在某個試圖偷襲的怨鬼脖子上,將它的脖子拉得極長。

然後便是如墨色濃鬱的衣袍,在如水月色下泛著淡淡金色暗紋。

再往上,她看見了被冷銀護腕包裹的手腕,以及一隻攤開的冷白手掌。手指修長,掌心中躺著碎成三塊的玉墜。

他眼神沉沉看著不遠處的沈婉,臉上的神情淡漠,眉眼間凝著沉沉的殺意。

江遲遲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直覺告訴她,眼前的這個鬼很危險。

他淡淡看了過來,盯著江遲遲後撤的小半步,麵無表情。

她莫名覺得這人好像有點不高興。

他將破碎的玉墜收起,朝她攤開手:“鎖魂瓶。”

“???”江遲遲滿頭問號,忍不住腹誹,哥們你看起來就是鬼,問靈師要收容怨鬼的鎖魂瓶這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