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賤人罵誰(2 / 2)

周遭傳來窸窸窣窣的笑聲。

男子怒罵:“都給本公子滾開,今兒誰在這邊上看熱鬨,本公子讓你們知道什麼叫害怕。”

人群一哄而散。他轉頭繼續道:“賤丫頭,你…”

憤怒的話在看到霍真真那一瞬堵在了嗓子裡。

她身穿水紋雲錦齊腰襦裙,乳白色的廣袖上是上好的金絲線繡的暗紋,裙擺處銀線勾勒的幾朵百合爭相開放,翠綠的玉簪插在發髻上,襯得她更加脫俗。

身如柔枝,膚如凝脂。挺翹的鼻尖上覆著一層白紗,隻留水彎眉下一雙秋眸滿含冷意。

隻是站在原地,便叫人挪不開眼。

四散的人群不敢靠的太近,膽子小的隻豎起耳朵偷聽,膽大的朝近湊了湊。

有善心的老者心裡實在不忍這仙子般的姑娘被折辱。

頂著周圍或不懷好意、或憐憫可惜的眼神,硬著頭皮輕聲道:“姑娘心好,可這人是當今禮部侍郎家的表親,還是莫要得罪,否則可有你苦吃。”

霍真真站住不動,隻是周身的寒意更加濃重。仗著有朝中有人就敢光天化日在天子腳下這般放肆,那背地裡乾的又該有多肮臟。

男子朝身邊仆從瞥了一眼,接著眼神上下掃動,視線頓在那弧度優美的腰線處,眼底漸升起欲色,嗓音乾涸:“不若你替了這丫頭,本公子呢,也不是不能通融。”

他話音剛落,跪地女子刷的一下站起,伸手擋在霍真真麵前,企圖用自己瘦小的身子隔絕掉那個令人作嘔的視線,嗓音沙啞:“姑娘還是快些離開,這位劉公子我們真的招惹不起,姑娘一看就是個貴人,萬不能因我這條賤命受了傷。”

“劉公子,小女子今日賣身葬父,但入得是女仆做的是奴役,而不是勾欄院裡的那檔子事。是我難領公子好意,彆為難這位姑娘。”

霍真真垂著眼簾,默不吭聲的看著前方。

劉文宣卻覺得她是怕了,心裡升騰起一股隱秘的竊喜。他伯父可是那禮部侍郎,一個賣身女算什麼,這位姑娘才算的是真國色,若嘗上一嘗,那定然....

他的視線越發炙熱。

“啪!”

一根長鞭急甩而來,鞭尾刺向地麵,發出一陣刺耳的撞擊聲,鞭身回彈,直衝向劉文宣。鉤尖正對著他右眼,在最後三寸之外堪堪停住。

劉文宣咚的一聲,坐到地上。雙腿發軟,眼底滿是恐懼。

“這點膽量,還敢在本小姐麵前撒野。”霍真真一腿後撤,右手抓住鞭身,嗓音冰冷,眼底爆發出攝人的寒意。

“混賬!混賬!來人!”劉文宣腳底在地上摩擦,愣是站不起來,轉頭朝旁邊的仆人大喊:“都站著乾嘛,廢物,還不扶本公子起來。”

霍真真一下、兩下,慢慢將鞭子收回,冷冷的盯著劉文宣眾人。

“恩人...”少女頭一次見這陣仗,隻覺得眼前的女子像是周身籠罩在光輝中,那麼耀眼和明媚。

霍真真頓了一秒,輕聲道:“莫怕,今日我在,誰也欺負不了你。”

劉文宣剛站起身,聽到這句心底的怒火和躁意霎時席卷全身,整張臉火辣辣的,他渾濁的眼珠在四周掃過,顫著的心定了幾分,嗓音陰鷙:“來人,給我將這兩個娘們兒全都帶走!”

“恩人,快走,不必管我。”少女驚慌的推搡著霍真真,一切因她而起,不能讓恩人受難。

霍真真伸手按住那雙布滿裂口的手,眼底憐惜一閃而過,長長的深吸口氣,殺氣覆滿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