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故人(1 / 2)

《搶回白月光雌君後!》全本免費閱讀

“主!人!不好啦!”詭異急切的機械聲劃破沉寂陳舊的地下室。

汙禿禿的角落,一個漆皮斑駁、奇形怪狀的機器人,高速旋轉著底部滑輪衝向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少年。

“阿統,慢點。”

白榆直起身,將剛剛提取的脊液放入迷你冰櫃,單手摘下護目鏡,一雙黑色的眼睛宛若無邊的夜空,乾淨而又冷洌。

他微蹙眉頭,看著橫衝直撞的機器人,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主人,你快看!”

阿統長短不一的機械手臂慌亂地指著身前嵌著的老舊屏幕。

是一張蟲族很常見的婚姻匹配表。

但上麵赫然列著兩個他十分熟悉的名字:

雄主,蒙格利。

雌君,伊爾西。

白榆的瞳孔猛然收縮,紅血絲宛若蜘蛛網緩慢爬滿眼白。他不自覺地又近一步,死死地盯著冰冷的兩行黑字。

“蒙格利,很好。”

白榆咬緊後牙,黑色的眼眸翻滾著寒意。沒想到他自己才離開主星兩年,那個的名義上的雄父又開始死性不改。

還有伊爾西…

即便歲月匆匆流逝了8年,但依舊無法撫平一些痕跡。

就像白榆還是會夢到:染著血的身軀堅定地擋在他麵前又頹然倒下,他撕心裂肺地喊著那個名字,然後在現實中猛然驚醒。

他垂下頭,細碎的黑發遮掩住眼中一閃而過的慌亂。他單手扶著實驗台,五指慢慢蜷起,輕輕地吐出他夢中呼喊了無數遍的:

“伊爾西。”

寂靜的夜晚,簡陋的地下實驗室,隻有在荒涼的星球、無人的角落,他才敢表露出一點埋藏在心底的情緒。

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但理性和感性都在時刻提醒自己:要立刻、馬上返回主星。

他無法想象,那樣高傲的蟲會被逼到給他那個肥胖、油膩、一無是處的垃圾雄蟲做雌君的地步。

走出地下實驗室,126星廣袤荒涼,夜空卻無數星辰閃耀,絢爛而又詭譎與白榆曾經的故鄉截然不同。

沒錯,白榆的故鄉是地球,他上輩子是個孤兒,從小被領養長大,在一個大家庭中憑自己的努力一路讀到頂級學府的博士,最後在利益傾軋中心灰意冷,在救一個小女孩時,被飛馳的卡車撞得粉碎。

他還記得流血過多的窒息感,與骨肉分離的劇痛,在他意識即將消散時卻恍恍惚惚來到了另一個世界——蟲族。

他是胎穿,但至今也無法適應這個畸形的世界,這裡沒有人類,隻有類似人類外表與身形的雄蟲與雌蟲,比例更是達到驚人的1:100。

雌蟲身體素質極好,肩胛骨有著存放骨翅翅囊,他們善於戰鬥但精神海脆弱,需要雄蟲的精神力疏導,否則很容易狂化而死。

反觀雄蟲身體普遍孱弱,徒有精神力,大多暴虐殘忍,以鞭撻淩虐雌蟲為樂。

白榆一開始很不理解:為什麼雌蟲甘願被壓迫、會屈服,而雄蟲為何如此肆無忌憚、有恃無恐。

直至他看見一個雌蟲因為沒有精神力疏導在他眼前徹底狂化的景象,那是已經沒有人類外表與思想的怪物,蠕動的肉混雜著惡臭的血蜿蜒在路上,曾經的榮耀與輝煌都被徹底淹沒在民眾的恐懼裡。

所以沒有任何一個雌蟲會靜靜的等待自己狂化的那一天到來,他們一部分會竭儘全力尋找雄蟲,匍匐屈辱的苟延殘喘;一部分會在狂化即將到來之時,戰死於星獸潮中,以求自己這可笑的一生還有榮耀值得被銘記。

所以帝國對雄蟲的待遇可謂是天上地下絕無僅有,不僅補助豐厚,並且對於他們的暴虐殘忍,帝國法律也會讓步,隻求他們可以多精神疏導一位雌蟲。

真的沒有辦法解決麼?

這個疑問貫穿了他來到這裡的20多年。

在他小時候,曾經坐在雌父的膝頭問過,“為什麼不圈養雄蟲,或者開發精神類藥物。”

白榆的雌父叫尤利安,有著一頭銀白色的長發,常年穿著黑色筆挺的軍裝,在軍部是殺伐果斷的上校,在白榆的眼裡則是這兩世唯一的親人。

那個時候,尤利安揉了揉他毛茸茸的黑發,溫柔的聲音也難言其中的悲涼:“這是雌蟲的宿命。”

白榆拽了拽雌父的衣角,瞪大眼睛,不解地看著尤利安。

尤利安揉了揉她的頭,笑容中摻了幾分複雜:“不要怕,我會一直陪著你。”

隻不過你長大以後就不會再需要我。

這句話是尤利安當時沒說出口的話。

也是在白榆12歲,目睹尤利安滿身是血死在他麵前時才聽見的,“小榆,你好好長大,不要哭,沒有雌父你也能好好長大。”

隨著尤利安胸膛的起伏,血液擴散得越來越快,像一朵緩緩盛開的薔薇,在傷痕累累的身軀下蔓延開來。直到最後,連那一頭銀色的長發上也滿是還未凝固的血跡。

尤利安握著胸前勳章,上麵荊棘環繞利劍刻著“維嘉特戰役勝利”的字樣。他細細地撫摸每一道紋路,最後麵帶微笑閉上眼睛。

後來白榆知道了,雄蟲雖然有精神力但就如他們的身體素質一樣——脆弱。

任何驚嚇、不開心等負麵情緒的產生都會讓他們無法產生信息素進行精神疏導。至於精神類藥物,因為缺少實驗樣本——沒有雄蟲能在不伴有負麵情緒的情況下被研究,以至於目前隻研發出治標不治本的精神力狂化抑製劑。

至於阿統,白榆在蟲族出生時手裡就抓著一個芯片,這個芯片可以無線連入他的腦神經。

“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