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很醜吧(2 / 2)

這有什麼好道歉的。這是伊爾西下意識的反應,

突然,他扣扣子的手頓住,再抬頭,眼神中是一片茫然…

如果探尋更深層的原因…

可能是尊重…

這是雌蟲從來不敢奢求從雄蟲那裡得到的。

但他今天好像輕而易舉就擁有了。莫名的暖意忽得充斥全身,他的視線緩緩移向關緊的屋門,啞然一笑。

*

“阿統,你說……”白榆長歎一聲,一巴掌拍上自己的額頭。

他眼睛睜得老大,仰麵朝天盯著天花板的水晶懸燈發呆。

“主人。”阿統的眼睛在深夜泛著幽幽的紅光,它托著長音一字一句地說道:“這是您叫我的第26聲,也是您歎的第38口氣。”

“您不睡覺,我還是想休息的。”阿統的尾音有點幽怨。

“阿統。”白榆一個鯉魚打挺直接坐起來,俯下身盯著對方的眼睛問道:“伊爾西不會生氣吧?他不會認為我心懷不軌吧?我真不是故意闖進去的。”

“主人,您要我說多少遍啊!”阿統的聲音忍不住拔高:“不會!不會!不會!”

“快說了三千兩百遍了,您再不信就當麵問先生去。”

“哦。”白榆聽見第三千兩百個“不會”後,再一次抱著枕頭將頭埋進蠶絲被裡。

安靜了十分鐘,在阿統以為白榆終於放棄掙紮打算安心休息時,它又聽見“砰”的一聲,緊接著傳來怨種主人的絮絮叨叨:“算了,反正是睡不著,我還是出去轉轉吧。”

阿統在心裡翻了個白眼,把手搭在並不存在的耳朵處,身體旋轉90度徹底背對白榆。

“哢嚓”關門聲響起。

終於消停了。

淩晨的彆墅格外寂靜,白榆盤腿坐在廊亭的中央,月光在周身緩緩灑下。他打開光腦,裡麵躺著一條已經編輯好了的信息。

沒有名字,沒有介紹,隻有一句看似平平無奇的話:

老師,我回來了。

指尖懸在淺藍色光屏上麵的“發送”按鈕,卻始終沒有落下。

“啪。”

清脆的碰撞聲在耳邊乍然響起,打破了濃稠的夜色。

白榆猛然抬頭,發現聲音是從伊爾西的房間傳出來的。

他心一揪,匆匆忙忙點了發送,把光腦屏幕熄滅,快速走到臥室門口。

他側身貼著屋門,指節輕叩,有些擔心地問道:“伊爾西,怎麼了?需要幫忙麼?”

沒有回答,隻有粗重的喘息聲和壓抑的悶哼聲隔著房門傳出。

“砰”

沉重的落地聲徹底撕碎了白榆的猶豫。

他一把將門推開,隨著吱呀呀的聲音,房間的情況映入眼簾。

窗簾緊閉,一個小夜燈在床頭散發著昏暗的光,床上除了淩亂的被子和床單已經沒有了伊爾西的身影。

“伊爾西?”

一聲悶哼從床的另一側清清楚楚地傳出,白榆聞聲飛快地跑過去。

他發現伊爾西頭發散亂地蜷縮在地板上,咬著嘴唇,眼睛緊閉,整隻蟲劇烈地顫抖。

“怎麼了?”白榆直接跪在伊爾西的身側,手足無措地將他攬在懷裡,輕輕地撥開被冷汗浸濕的碎發。

離近了白榆才發現,懷中的雌蟲臉色蒼白得嚇人,嘴唇乾裂又被咬得鮮血淋漓。

地麵灑落著花花綠綠的注射藥劑,他剛撿起來一支查看,手腕就被一隻冰涼的手握住。

雌蟲的力氣很大,仿佛要把白榆的腕骨捏碎。

伊爾西已經痛到視線無法聚焦,昨晚的折磨終究讓他的精神海疾病複發的猝不及防。

他像拉住救命稻草緊緊抓著白榆的手腕,□□聲從嘴角斷斷續續溢出。

“幫我。”伊爾西顫抖著,聲音好像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