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宋潯?宋潯你來了...(1 / 2)

風月無情道 比卡比 11193 字 4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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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濯**】色澤流溢,堅白無垢,宛若一個閉目靜思的冰雪美人。它的身體纖薄而修長,給人以能輕易將它單手舉起,哪怕掛在腰間也不會覺得累的錯覺。

其餘數十把劍宛若眾星捧月般地圍繞在它身邊,明明每一把都是那麼耀眼燦爛,可此時此刻,它們隻能淪落為【北濯**】的陪襯。

賀蘭熹雙瞳映照著劍影,一路上平穩的呼吸急促了起來。

無情道院現任院長,浣塵真君的本命劍為何會出現在鑄劍池中?

隻有無主之劍才能重回鑄劍池。神劍一旦認了主,永遠不會棄主而去,除非兩種情況。

第一,劍主自願放棄本命劍。但這種做法對每一個劍修來說無異於自毀修為,光是棄劍造成的反噬便能讓劍修大半輩子的修行化為烏有。

第二,即劍主身隕。

浣塵真君當今天下第一人,閉關數十載,無情道院見過他的人少之又少。如今【北濯**】重現於鑄劍池中,難道說……

可若是如此,太華宗上下為何一點消息都沒有,江隱舟院長又為何一直隻是個代理院長?

一陣呻/吟將賀蘭熹從紛亂的思緒中拉了回來,長孫策似乎快到極限了。

長孫策被無形的劍氣壓得連頭都抬不起來,胸口仿佛有一座山那麼重,嘴裡的血腥味越來越重,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慘烈的代價。

賀蘭熹趕到長孫策身邊,扶起對方的一條胳膊:“你是要暈過去了嗎。”

“……還沒有!”

長孫策抹去嘴角溢出的鮮血,不甘地問:“你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

賀蘭熹特意仔細感受了一下:“好像是。”

長孫策悶笑一聲,低聲喃喃:“你怕不是個怪物吧。”

賀蘭熹臉上關切的神色收了個乾淨:“實不相瞞,我是你爹。”

長孫策恨自己沒回罵的力氣,隻能撿要緊的說:“我好像看到了北濯**?”劍與劍主的特殊關係哪怕是懶得動腦的長孫策也能在第一時間明白過來:“北濯**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浣塵真君……唔!”

又一口鮮血溢出,賀蘭熹拍著長孫策的背,道:“你先‘閇’一下,否則沒等成【避嫌真君】你的墳頭就要長草了。”

長孫策又恨自己還沒有完全掌握無情道的縮句小妙招,艱難擠出幾個字:“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賀蘭熹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我們之所以在這裡,是因為鬼十三希望我們在這裡。”

也就是說,他們接下來依照常理所做的任何一件事,均有正中鬼十三下懷的可能。

可如果不按常理出牌,他們又能做什麼呢?做功課嗎?

長孫策半死不活的樣子看得賀蘭熹心塞,他決定先把長孫策送回四層再說。

賀蘭熹將長孫策的胳膊環在自己肩膀上,半拽半扛地將他扶起身,不料剛一轉身,竟然冷不丁地看見他們身後有一個……人。

鬼十三在他們麵前數次露麵,除了附身在他人身上的時候,均沒有實質的身體。而這卻是一個人,一個活生生的男人。

那人看年齡比他們大上不少,麵容和藹可親,嘴角帶著平靜祥和的笑容,身著暗紅色的道袍,一步步從五層款步而下。

暗紅的血色,那仿佛血霧一般的顏色……難道,這便是十三道院的校服?

“我認識他。”長孫策在賀蘭熹耳邊有氣無力地說,“他姓謝,字子墨,是逍遙道院早我們兩屆的師兄。”

逍遙道院,太華宗排名第十二,即倒數第一。由於無情道院的特殊性,賀蘭熹甚少和四大道院以外的人接觸,但被長孫策這麼一提醒,他腦海中隱約浮現出一個畫麵——

逍遙道院後山,一名男子泛舟於湖心,一襲如潑墨霧染的白衣,衣間上的山水圖樣栩栩如生。

男子長發散落披肩,腰間束帶鬆散,手執酒壺對口暢飲,遇見路過的無情道小師弟還會熱情地邀請他一道泛舟同遊。

清風徐來,水波不興,何等的逍遙自在。

——那樣的謝師兄,為什麼會自願加入十三道院?

他的突然出現,是否意味著逍遙道院初任院長,極樂真君的神像就藏在閬風塔內?而謝子墨本人,便是鬼十三為逍遙道院挑選的祭品。

賀蘭熹回憶之時,謝子墨已經來到了六層入口,離他不過一步之遙。

兩人四目相對,賀蘭熹拿不準謝子墨還有沒有殘存的理智,試探地喚了一聲:“謝師兄?”

謝子墨恍若未聞,與賀蘭熹擦肩而過,朝鑄劍池的方向走去。他的麵容依舊安詳平和,嘴裡念念有詞:“其國眾生,無有眾苦,但受諸樂,故名極樂*……”

賀蘭熹心中一沉,心知謝子墨大抵是被徹底蠱惑了。

謝子墨雖然比他們早兩屆,一身的修為勉強夠護佑他在閬風塔五層行走,但還不足以抗下諸位神劍的威壓。長孫策也清楚這點,啞聲道:“不要再向前了,你會暴斃而亡的!”

謝子墨保持

著不緊不慢的腳步繼續向前,嘴裡不斷重複著那句極樂之語。

賀蘭熹設下一堵堅硬的冰牆擋在謝子墨麵前。謝子墨抬腳落腳的動作不變,在原地走了幾步發現無法前進後,突然一頭朝冰牆撞了過去!

咚咚咚——一下又一下,每一次都比前一次更狠,沒兩下便撞得頭破血流,觸目驚心。

“其國眾生,無有眾苦,但受諸樂,故名極樂……”

男人的五官被淋漓的鮮血浸染,變得模糊不清,而他嘴角卻依舊帶著心滿意足的笑容,仿佛正身處於一個隻有他能看得見的——極樂淨土。

賀蘭熹不再猶豫,【載星月】的劍鞘直接敲在謝子墨的後頸上。他怕不夠,又添了一道定身術。謝子墨這才終於停止了自殘行為,閉上眼,直挺挺地倒在長孫策腳邊。

長孫策低頭看著自己被血濺到的長靴和謝子墨腦門上的血窟窿,幾乎是在用生命抱怨:“早乾……多好。”意思是你早這麼乾不就得了。

賀蘭熹輕聲道:“可是,你怎麼能判斷,打暈謝子墨這件事,不是鬼十三希望我們做的呢?”

長孫策被賀蘭熹一句話給說懵了,劍眉擰成一團:“啊?”

賀蘭熹閉了閉眼,不再糾結。他驀然抬眸,望向一片赤紅火海的鑄劍池:“極樂真君的神像,應該就在鑄劍池底。”

長孫策又“啊”了一聲,這個“啊”包含的意思大概是:極樂真君不是初代十二位院長中最弱的一個嗎?為什麼他的神像會在鑄劍池,這可比沙漠和玫瑰園之類的地方厲害多了。

賀蘭熹若有所思:“或許正因為他最弱,所以他的神座才需要其他院長遺物的庇護。”

長孫策恍然大悟:“有理……啊!”

長孫策第三個“啊”不為彆的,隻因腳上忽然被什麼黏膩的東西拽了一下。

隻見本該老老實實躺著的謝子墨竟然再次站了起來,麵帶微笑卻搖搖欲墜,又一次猝不及防地撞上了賀蘭熹設下的冰牆。

砰——

“其國眾生,無有眾苦……”

謝子墨居然連定身術都能破解,這顯然不是他應有的實力。看到縈繞在他周身,短時間內大量爆發,幾乎快凝成實質的靈氣,答案呼之欲出。

謝子墨竟然為了破解定身術,不惜自爆了一整顆金丹!

砰——

“但受諸樂,故名極樂……”

頭骨破裂的聲音,冰層碎開的聲音,不明意義的囈語此起彼伏,擾人心神。賀蘭熹卻仿佛聽見了那一聲醉氣熏熏的邀約:“這是哪個道院的小師弟,要不要和師兄一起喝一杯啊”。

無論謝子墨是自願還是被迫走到這一步,金丹一旦燃儘,他這輩子也就到此為止了。

賀蘭熹胸口堵得難受,他以為自己會發瘋罵人,沒想到真開口時他竟然出奇的冷靜:“夠了。”

長孫策道:“等等,你這個語氣?話多多辣椒水失效了嗎?”

賀蘭熹陡然看向他:“你能說話了?”

長孫策也是一怔。他著重感受了一下四周,奇道:“好像是啊——劍壓消失了?”

兩人一同朝鑄劍池看去。不知何時,數十把神劍們在同一刻全部失去了光彩,仿若一盞盞被暴雨熄滅的燈,僅剩一道又一道黯淡無光的劍影,死氣沉沉地懸浮在鑄劍池上空。

“一個幾乎沒有交集的師兄就能這麼讓你生氣嗎?上回張悟言自爆,也沒見你這般啊。”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在兩人頭頂,“區彆對待是不是不太好,嗯?”

鬼十三坐在賀蘭熹的冰牆上,姿態散淡,居高臨下地看著賀蘭熹,輕笑喟歎:“再者,修無情道的弟子怎可如此輕易被人激怒,難道你們院長沒教過你,一旦動怒,你就會不知不覺地暴露破綻麼。”

劍壓一消失,長孫策從“老弱病殘”的陣營成功脫身,也不用再搞惜字如金那一套了:“你費那老大功夫把我們引到這裡來,到底想乾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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