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1 / 2)

“嘿,你還彆不信了,我於菜花說的可是真真的,你彆以為我在哄你。”菜花嬸子一臉正色,“你知道我的那個妯娌於紅英不?”

這個嘛,賀之朝還真不知道了,

於是他誠實的搖了搖頭,“不知道。”

於菜花一拍大腿,更來勁兒了,“嗨,就是我大伯子於國慶他婆娘於紅英啊,一天書沒讀,大字也不識幾個,就連那雜草都沒你個城裡來的嫩娃娃拔得乾淨哩!”

哦,原來是大隊長於國慶的媳婦啊,賀之朝受教的點了點頭。

見他附和,於菜花乾脆放下了自己的背簍,畢竟這玩意背著也挺重的。

這架勢看樣子是想還要跟著他再繼續嘮嗑嘮嗑唄。

可不就是嘛,

今天於金梅沒來,可把她給悶壞了。

於金梅這人賊是賊了點兒,但是跟她在一堆兒總是有話說啊。

其他人也不是不能說,但是吧,不背後說說於紅英的壞話是不香的!

其他那些人顧忌著於紅英是大隊長的婆娘都不敢跟她一起說,隻有於金梅不怕,想怎麼說就怎麼說,甚至比她還要會說。那一通白唾沫子下來,整個人都神清氣爽了,快活得不行。

說起來吧,還真是有點兒想她了。

“我跟你說啊,你知道南坡那邊不?”

賀之朝點頭。

於菜花雙眼一亮,興致勃勃道:“知道就對了,你也知道那個地方偏僻吧,當年大隊長說為了公平就讓他們家去耕那邊兒。這話倒是講得好聽,但是我去瞅過了,那地種的,嘖嘖,疤疤癩癩的,東一塊兒西一塊兒的不說,那有的地方雜草長得比我這腰都要長了,也不見得去拔一拔。真是好大的臉,還好意思說我不乾事兒,啊呸,慣得她!”

“.......”這話就真叫賀之朝不知道咋接了,這明顯是跟人有仇撒氣呢!

於菜花也不需要賀之朝接話,她隻是想要宣泄下自己的怒氣,“就種成那個模樣,還好意思要八個公分,我看她就是仗著男人是大隊長,不然就她那地三個公分都嫌多,還一天拽著那肥蟲腰像是做了多大貢獻一樣,臭不要臉的瘋婆娘,我看她就是乾啥啥不行,噴糞最第一名。”

說完,還插著腰往地上啐了兩口唾沫。

她這口氣忍了快得有一整天了。

昨天晚上於紅英那瘋婆娘發癲似的跑到他們家嚎了好一陣子,明裡暗裡的擠兌她,最後臨走前都不忘記薅了一把她家門前種的蒜苗。

好家夥,她打理了好久眼看著能吃了,現在卻被於紅英那瘋婆娘給摘了去,可把她氣得不輕。

但是罵吧,人家又不怕還叫囂著要打人,打吧又打不過。

再加上,

他們家確實還是靠著她們大房,也不敢撕破臉皮鬨。

心裡的氣又不能就這麼憋著。

唯一出氣的方式,就隻有背地裡麵狠狠的罵她了,但她一個人罵千百遍都沒有兩個人罵一次來得痛快。

可氣人的是,於紅英在於家村威力甚重,其他人基於於國慶都不敢跟著她一起罵。

所以這新來的賀之朝就成了最好的垃圾桶。

賀之朝是看出來,

這嬸子是很久沒人跟她說話了吧,看這憋得,都說了快十多分鐘了。

並且每一句都離不開罵她那妯娌於紅英兩句。

他百無聊奈的動了動自己有些酸軟的腿,然後默默的往偏移的樹蔭下挪了幾步。

咦!這個地方還有幾顆沒有拔到的雜草。

拔掉拔掉,堅決不讓它搶秧苗的養分。

賀之朝正跟著這棵頑強紮在土壤裡的雜草奮鬥,於菜花依舊滔滔不絕的說著,絲毫沒有一點口渴的跡象。

看著這紛飛的白色唾沫子,賀之朝又是往旁邊挪了挪。

好一會兒之後,於菜花才停了下來,可能是說夠了又或是口渴了。

她吧唧了幾下嘴。

賀之朝想著:謝天謝地,這位大嬸兒可總算是口渴了。

要是再讓她說下去,怕是都得下工了。

現在,說句不害臊的,他連於紅英愛穿啥顏色的棉褲、睡覺打不打呼嚕都知道了。

其實吧,於菜花倒不是口渴了,

他們這種土裡刨食兒的老農可不像是城裡來的那些講究人,上工還要帶水杯子。

他們都是口渴了就等到下工回去喝,這麼長久下來,自然就比彆人耐得住些。

再加上,今天這點兒話才到哪兒喲。

之前她可是能和於金梅從上工說到下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