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倒黴的晚欲雪,等過了這幾日,便會徹底消失這個世間。
屋子內,薛宇把晚欲雪放到床上,燕川伸手試探他額頭的溫度,格外燙熱。
“師姐,他連著一整夜高熱不退,再不吃藥就快熬不過來了。”
雲葵不出聲,靜靜地打量著晚欲雪,終是微微頷首默許了他們做法。
燕川趕緊去後院把藥碗端來,扶起晚欲雪給他喂下。
也就在此時,外麵就傳來敲門聲。
雲葵心一沉,走過去打開門。
來人是鶴執玉,他神情出現少有的慌亂,但看到雲葵還在房間,鬆了口氣,“昨夜你出去了?”
雲葵心虛道:“沒、沒有。”
“那你的房門怎麼打不開?”
雲葵道:“我昨夜入寢得早,沒聽見。”
少女的臉頰也不蒼白,看來身體恢複過來了,鶴執玉道:“明日就能啟程回靈山了,要一起走嗎?”
雲葵道:“我這裡還有事沒處理完,暫時不能跟你們一起走。”
鶴執玉還想追問下去,就聽屋內傳來劇烈的咳嗽聲,幾乎是下意識之間,鶴執玉探頭往裡麵看去。
“什麼人在裡麵?”
雲葵擋在他麵前,“沒,沒有人,執玉師兄你聽錯了。”
雲葵說得認真,他停留了片刻,沒再發現異常便離開了,臨走之前囑托雲葵要照顧好身體,他會將這幾日的實情稟告給長老們。
古水村一案,玉衡殿功勞最高,等回到靈山後,各殿長老和掌門一定會率先表揚玉衡宗的弟子。
薛宇心裡也猜到雲葵對藥無傷不滿,不對,是藥無醫,怯怯說道:“師姐,他醒了。”
床上的人不出聲,回頭盯著她。
原來是她啊。
少年的眼睛慢慢浮現一絲冷意,稍縱即逝,很快就恢複成虛弱的模樣。
雲葵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勾了勾嘴唇,“我買了你。”
少年有氣無力地“嗯”了一聲。
雲葵道:“你知道你現在是什麼身份麼?”
他堪堪抬起眼,少年的眸子倒映出她的身影,但不同於他在神域時的模樣,瞳仁雖不是深海藍色,但也乾淨明亮,宛如一抔酥雪。
雲葵是大氏族空桑境的公主,身份高貴。也因這一層關係,靈山很多弟子對她敢怒不敢言。
薛宇沒料到雲葵會這麼認真,俯身給晚欲雪解釋清楚。
少年沉默著,半晌,拖著病弱的身體下床,一縷烏發落於肩前,他的側臉更顯蒼白。
雲葵就站在他麵前,氣勢絕地碾壓,像是在看一隻微不足道的螞蟻。
他單膝跪下去,另一隻膝蓋也緊跟在後,彎下脊梁俯首道:“謝...殿下救命之恩。”
少女靜靜地打量他。
很好,這個態度她很滿意,看來製藥坊教得規矩不錯。
雲葵冷笑著。
沒等雲葵傳話讓他起身,他又昏倒過去了。
雲葵:“?!”
沒用的東西。
薛宇和燕川回頭去看雲葵,“師姐...你是不是把他嚇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