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他的神情太過駭人,那人嚇得直打顫,“沒,沒有,我沒有看見城主夫人。”
火舌已經竄上屋頂,他從一旁的侍女手中搶下木桶兜頭而下,隨後不管不顧的向裡衝去,剛邁一步卻被背後趕來的侍衛的架住,“少主,火勢太大,你進不得啊!”
辰參當然知道,可是那裡麵住的是他的母親!他一定,一定要進去看一眼才能安心。
“你們彆攔我!綱剛就是你們攔著我,所以我才沒有第一時間過來!”
“滾開!”水珠飛濺,濕/透的衣衫另他全身冰涼,他用儘全力掙脫,朝火海裡衝去,屋脊的橫梁已經被火燒斷,房屋隱隱已有崩塌之勢。
屋內早已被烈火侵占,在一片火光中,他看見他的母親安靜躺在床上,對外渾然不覺,彷佛睡著了一般。
四周濃煙嗆的他幾乎無法呼吸,為什麼母親還能安然的躺在榻上,他心中已來不及細想,快速朝床榻靠近,橫梁倏然斷裂,重重在他眼前砸下,跳躍的火舌攔住他的去路,“母親!母親!”
他不停的呼喊著,然而榻上的人一動不動,沒有給他一絲回應。
火苗在屋內不住的肆虐著,床帳上的火苗開始向下墜落,他脫下外袍不管不顧的飛撲過去,將落在母親身邊的火苗撲滅,隨後將外袍搭在母親身上,一把將榻上人橫抱而起,竭儘全力向外衝去。
外麵眾人齊心協力,火勢終於有轉小之勢,然而滿目瘡痍的房屋終於支撐不住,開始全麵崩塌,厚厚的瓦片從他頭頂砸下,不斷斷裂的橫梁砸在他肩頭。
他已經統統顧及不上,腦海裡隻有一個念頭,一定要衝出去!
身體卻像是達到了某種極限,腦中昏昏沉沉,隱隱有癱軟之感,他已經快看不清前麵的路了。
辰參覺得自己快要倒下前,用儘最後一絲力氣將懷中女子推了出去。
身體在這樣激烈的消耗下已經疲憊不堪,他閉眼的前一刻,看向那群手忙腳亂的人心中憤然,屋外那些人為什麼不進來看一眼,哪怕一眼!
他再次醒來時,已經身在玄清觀,辰參睜眼後的第一刻,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
身邊是他所熟悉的小道長,見他醒來忙道:“小施主醒了,我這就去告訴師父。”
不多時,淨明便跟在小道長身後進來了,他忽然生出些恍惚之感,彷佛過境千帆終於靠了岸,他想要張口時才發覺自己喉間生疼,聲音啞然,“師父,我這一覺是不是又睡了很久啊。”
“父親母親有來看過我麼?”
淨明的臉上閃過一絲難以覺察的詫異之色,很快便恢複平靜,他伸手摸了摸辰參微亂的頭頂,艱難的開口道:“他們前兩日剛來過,見你遲遲未醒,便又回去了。”
“哦,”辰參的臉上有些失望,父親母親好不容易上來看他一趟,他卻又睡著了,他心中有些懊悔,明明可以再撐撐的,再撐撐可能剛好就能看見父親母親了。
他記得他來玄清觀已經好些日子了,墜入夢魘的情況在道觀經久繚繞的煙火中漸漸有所好轉,現在至多不過三日他便能在夢魘中醒來。
他若是再撐上一天,就好了。
後來過了很長時間,父親母親都沒有再來看他,他問淨明,“師父,父親母親怎麼還不來看我?”
淨明剛插完一炷香,並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朝著殿中那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