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羞赧。
班稚隻以為是錯覺,不然蕭禎的手怎麼會這樣冰涼,還隱約在抖。
事實上沒過多大一會兒,蕭禎的身體回暖,語調也重新漫不經心起來,“你要跟我走麼?”
班稚怔住了。
蕭禎繼續道:“在我那裡,沒有人會欺負你,也沒有人強迫你做你不喜歡的事情。”他手上的動作還在繼續,近乎蠱惑地,“你喜歡吃玫瑰糕麼?軟軟的,一口咬下去有流心的蜜糖。”
他說:“你想去嘗一嘗嗎?”
班稚其實並不看中口腹之欲,她張了張嘴,剛要開口,一聲非常不合時宜的咕嚕聲在耳邊響起。
是她的肚子。
班稚耳朵尖都紅的透徹。
一聲壓的極低的輕笑,沒有等她做出任何解釋,蕭禎讓她閉眼。
指骨摁在眼皮上,沾著黏膩的胭脂,一層層的打圈揉捏。
沒有很久,蕭禎說,好了。
她睜開眼睛,蕭禎將她推去妝鏡前,問:“好看麼?”
好不好看尤其次要,隻是恐怕映雪和點秋都要在蕭禎麵前甘拜下風。
先前隻是醜,醜的讓人不堪入目,但能看出是個人來。
如今整張臉被胡亂點了胭脂,樣子像極了園子裡養的大馬猴。
班稚癟了癟嘴,想說的話硬生咽了下去。
在蕭禎催促的目光中,十分違心地誇了一句:“殿下手藝超絕。”
蕭禎滿意地點點頭,抬了抬下巴,聲音輕慢地,“那是自然。”
還挺自信。
班稚抿了抿唇,開口:“殿下,我能回家了嗎?”
蕭禎沒有回答。
鳳眸微眯,似審視,又似遲疑:“你——”
班稚比蕭禎要矮上許多,因此看人總需要抬頭。
長長的眼睫不安顫動,落下一扇曖昧又黯淡的陰影,是很天真多情的樣子。
隻是太過柔軟,隻生了一張該下地獄的好顏色,未免沒有自保能力。
這樣一個人,若說她藏起了曉事珠,蕭禎也是不信的。
隻是……
他倏然捏起班稚的尖尖下巴,鼻翼翕動,很癡迷地,要湊上前去。
簡直和餓到瀕死的野狗一樣。
班稚有些怕。
“彆動。”他聲音柔軟,頭一偏,悶悶熱熱的呼吸噴灑在班稚頸間。
“讓我抱一會兒、”他聲音悶悶,呼吸灼熱。
他是這樣說的,然而手臂卻從她軟嘟嘟的小腿肚穿過,猝然一扽,將她整個兒扛起。
蕭禎向來邪佞混蛋,更過分的事情不是做不出,仆婢們跪在地上,隻眼觀鼻鼻觀心,權當自己是個瞎子。
小善被他一下抱起,都要嚇死,嘴巴張的圓圓,腦袋空白到連喊“救命”都忘記。
蕭禎唇角翹起,一張臉麵若好女,全然開心:“我們走咯。”
他扛著一個人,穿過林閬樓閣,細細密密的陽光透過綠蔭灑在錦衣上,泛起粼粼波光。
從遠處看時,隻能見到少年意氣的端王殿下又逮著小娘子胡鬨,這是尋常事,沒有人過多在意。
看客的注意力都被集中在偏廳,有嬌嬌貴客到訪,這次宴會的主人都被驚動,右相離席時神色匆匆,袍角帶倒酒樽都不顧,極少見的失態。
惟女眷們近前觀探,還被六小姐禮貌請出,諱莫如深,半點不肯多言。
隻遠遠看見釵環輕蕩,分明是麵熟的很。
“弄玉、”
一聲極低的泣音,珠珠氣若遊絲,倚在軟枕上,含著淚:“弄玉哥哥。”
“表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