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星撇撇嘴,換好鞋之後,抬眼看他,“你剛剛跑什麼?”
“……”
聽到這話,徐遲臉色有些不自在,他彆開眼,往房間裡走,“你自己玩會,我先去洗澡。”
“呿。”
等他洗完澡出來,時間已經不早了,林疏星躺在沙發上打瞌睡,聽到動靜,迷迷糊糊睜開眼,含糊不清道,“你洗好了啊。”
徐遲嗯了聲,拿毛巾搓了搓頭發,在她身旁蹲下,溫熱的手指搭在她眼皮上,低聲哄道,“先去洗了澡再睡。”
她應著話,卻沒有任何要起身的動作。
見狀,徐遲手落下來,撓著她下巴上的軟肉,像摸小狗一般,輕聲催促道,“快點啊。”
林疏星困得不行,一點也不想動。
到最後還是被徐遲拖著進了浴室,睡衣什麼的都是他拿進來的,連洗澡的水都是他先給放好了。
就這麼磨蹭著,這個澡洗了有大半個小時。
林疏星在浴室吹了頭發,出來的時候徐遲已經躺在床上睡著了,房間裡隻開了壁燈,暖黃色的燈光落在他身上。
她走到床邊蹲下。
徐遲睡著的樣子很溫善。
他皮膚很白,臉上幾乎看不到毛孔,睫毛比女生都長,這時候睡著了,眼睫微垂,在眼斂下方投下類似小扇子的陰影。
林疏星看了會,沒忍住伸手碰了碰他的睫毛,唇角彎上去,用氣音說了聲,“晚安。”
她站起身,替他蓋好被子,關了床頭的壁燈,走出了房間。
路過客廳時,寒風從陽台沒關嚴的窗戶吹進來,林疏星走過去,冷冽的風吹亂她的頭發。
這個冬天一如既往的寒冷,可她卻覺得,好像又沒有以前那樣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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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夜過去沒多久,元旦緊跟著就要到了。
平城也在新年來臨伊始,迎來了第一場雪,整座城市都被白茫茫的雪花覆蓋,枝頭的枯樹壓著沉甸甸的積雪。
林疏星早上和徐遲一起在學校外麵吃了早餐,進校園的時候,已經快要到上課時間,路上也沒多少學生。
兩人並肩走著,雪花淅淅簌簌的落在身上,等到了沒人的地方,徐遲才牽住她的手,指尖碰到一片冰涼。
他挑眉,目光看了看她的穿著,揶揄道,“怎麼穿這麼多,手還這麼涼?”
林疏星把臉從圍脖裡抬起來,說話時有白霧在嘴邊暈開,“我也不知道。”
她每年冬天都是這樣,不管穿多少衣服,隻要離了空調暖氣,渾身就冒不出熱氣。
手跟腳一天到晚都是涼的。
徐遲抿了抿唇角,抬手將她的腦袋又往圍脖裡按了按,笑著道,“快縮進去,彆凍著了。”
“……”
她不滿的覷了他一樣,烏黑的眼睛清澈明亮。
徐遲盯著看了會,喉間輕滾,拉著她的手走到偏僻的角落,掐著她的下巴,低頭親了上去,聲音含糊,“彆生氣,我給你暖暖。”
他對她的欲|念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衍生到隻要看她一眼,就忍不住了。
這感覺,真的。
太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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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讀預備鈴打響。
林疏星和徐遲分開上樓,她到教室的時候,班裡已經開了暖氣,同學們呆在裡麵都穿著單薄的衣衫。
她站在門口,理了理頭發,確保遮住了耳後的痕跡,才推門走了進去,乾燥溫熱的氣息鋪麵而來。
班級裡氣氛隱隱有些不同尋常。
林疏星回了位上,摘下圍脖放到抽屜裡,這才碰了碰許糯的肩膀,“今天怎麼了,這麼安靜?”
“今天出了月考成績。”許糯放下手裡的豆漿,“我們班考的很差,老陳剛剛過來了一趟,把班裡鬨騰的幾個學生都給訓了一頓。”
林疏星眉頭皺了皺,“出成績了麼,我怎麼沒在班群裡看到?”
“還沒有公布,我們也是聽老陳早上過來說才知道的。”許糯眼睛瞟著外麵,壓低了聲音,“這次班裡就隻有你一個人考進了年級前十,第二名在年級才排到六十多名。”
她咂舌,“還好我來的晚。”
……
……
月考成績下午班會課的時候才出來。
這一天班級裡的同學都沒太敢鬨騰,連說話都刻意壓低了很多,平常幾個愛鬨的男生也都乖乖坐在位上睡覺。
到了班會課,連覺也不睡了,隨便拿了本書攤在桌上裝樣子。
沒多會,陳儒文黑著臉從教室外麵回來,把手裡的一疊東西放在桌上,故意弄出很響的聲音。
班裡的同學大氣都不敢出。
林疏星也默默把手機塞回了抽屜,趁著陳儒文不注意,扭頭看了看坐在教室後麵的徐遲。
他沒有剛好抬頭,趴在桌上不知道在做什麼。
她也沒多想,靜靜收回了視線。
講台上,陳儒文沉著聲開始報成績,“林疏星,總分697、陳於爾,總分603、何開宇,總分584……”
成績是按著從高至低來公布的。
陳儒文報了二十名,都沒有到徐遲。
林疏星抿著唇角,拿起手邊的筆,在草稿紙上寫下徐遲的名字,隨後又提筆劃掉。
陳儒文的聲音沒有停,她默默跟著數,21、22、23、24……
一直到,“徐遲,397。”
她也跟著停下,32。
班級三十二,總分397。
比上次月考掉了十幾名,總分少了將近兩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