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伽藍會嗎?”帝陀托腮笑著。
“不會嗎?”無儘有些憊懶:“他滅了自己的善魂。”
“霓皇在他體內又複蘇了新的善魂。”
“那可說不準,他是殺伐。”無儘嗤笑:“我控製不住饑餓,他也控製不了自己不去殺生。”
“他殺了那小子,你的計劃不就付諸東流了?”
“打個賭?”帝陀勾起他的下巴,摩挲他的唇:“若你輸了,就替我喚醒不夜花。”
“若我贏了呢?”
帝陀將手送到他唇邊:“我的左臂送給你吃。”
無儘眸光一亮:“一言為定。”
“以我王權為誓。”
有了這句保證,無儘放心了。
他站起身來,摸著肚子:“我還要去找些食,我又餓了。”
一想到可以吃掉帝陀的血肉,他又感到了饑腸轆轆。
不過,走之前他若有所思的看向帝陀:
“若是到最後,咱們都輸了呢?”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畢竟伽藍和霓皇真的生下了一個了不得的兒子。
那小子身邊的阿羅刹天也很是棘手。
想到阿羅刹天血肉的氣味,無儘咽了口唾沫。
那香味,一點都不遜色蒼溟。
“輸不了。”帝陀笑著,“不論何種結果,我都是贏家。”
無儘挑眉。
帝陀翹起二郎腿,雙手交握放在膝上,後背慵懶的陷進王座內。
“他是人族是巫族也是修羅族,他身上有至尊帝血。”
“伽藍的善魂和霓皇的地魄孕育出他的人身,他身上有博愛也有殺性,可他身上同樣不缺野心和權欲。”
帝陀笑容燦爛:“凡有野心,皆我王權。”
“縱然我無法登臨頂點,含我野心者登高,亦如我登高。”
無儘看著她,擦了擦嘴角,笑了起來。
“那說好了,若是輸了,你要死在我嘴下。”
無儘突然覺得,那個叫蒼溟的小子若是能贏,倒也不錯。
那樣,他就可以把完完整整的帝陀吞吃入腹了。
……
三界中。
一道身影突兀的出現,他站在人間與幽冥的交界處,灰發似灰雪。
伽藍神色幽冷,不含半點感情。
他凝視著幽冥的方向,胸腔內有什麼在不受控的跳動著,腦中閃現過的卻是陌生又熟悉的畫麵。
那是屬於他善魂的記憶。
以人的身份,成為一個父親。
他深愛著自己的孩子。
伽藍低頭,看著自己指尖,指尖處一片殘魂被他藏在指縫,那是善魂的慘餘。
哪怕隻剩一點點,卻灼熱滾燙的似能洞穿他的血肉。
伽藍下意識將殘魂捏緊,想要捏碎,又唯恐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