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惡狼已至,蠹蟲將死(2 / 2)

“為證本王與太子的清白,臣請太子下令,將雲後行一查到底。”

霎時間,太子如被架在火柱上炙烤。

吏部侍郎麵色發白,不敢抬頭去看太子的視線。

太子若不徹查,等於承認他和雲後行有勾連,這一切,全都壞在那一場賜婚上!

氣氛正僵持之際,一個白麵公公走了進來。

來人赫然是皇帝身邊的近侍王公公。

“傳陛下口諭。”

四字落下,殿內眾臣跪下聽旨,太子也自龍椅上起身,跪下聽宣。

“雲後行、王生等奸佞禍亂朝綱,貪贓枉法,推出午門外淩遲處死,其餘從犯斬首示眾,以儆效尤。”

“家眷及三族發配流放。”

“雲後行貪墨臟銀巨大,令厭王協同大理寺,務必在十日內追回,十日後不見贓銀,便依軍法處置。”

口諭宣完後,眾臣靜默,神情各異。

太子卻是在心裡長鬆了口氣。

王公公看向蕭沉硯的方向,“厭王殿下,陛下特意開了恩旨,此番雲後行犯下之罪,不涉及厭王妃。您還不接旨嗎?”

男人的聲音淡淡響起:“臣接旨,謝主隆恩。”

王公公鬆了口氣,宣旨完後,就回老皇帝身邊伺候了。

這旨意下來後,太子一脈的官員都渾身一輕,麵露得意。

陛下不理朝政,醉心長生,此次這件事雖驚動了他,但萬幸,陛下還是站在太子這邊的。

直接賜死雲後行,替鎮國侯府翻案這事兒就再無可能。

要在十天之內追回雲後行貪墨的那些臟銀更是不可能,這樣一個燙手山芋砸下來,他們等著看蕭沉硯的好戲。

甚至於,這些天太子為了把自己從貪墨的事裡摘乾淨,不斷籌措銀兩的困局也被解開了。

隻需拖上個十天,還怕沒蕭沉硯好果子吃?

“陛下既已下旨,今日早朝便散了吧,厭王,本宮可等著你的好——”

太子話都還沒說完,就見蕭沉硯扭頭就走。

瞬間,太子的臉漲成豬肝色,氣的拂袖離去。

好你個蕭沉硯,本宮就等著看你十日後那什麼交差!

眾朝臣見狀也紛紛退朝。

蕭沉硯本就雷厲風行,走路自是比那些朝臣要快上不少。

下朝後,文武百官或獨自離開,或三五成群。

但從朝天殿出來,不論是去上值還是出宮,都得經過玉照門。

然後,百官都瞧見,先一步離開的厭王殿下就立在玉照門前。

吏部侍郎史元正與同僚低聲竊語,就見身邊的官員臉色唰得白了,哆哆嗦嗦指著前方。

他下意識望過去,笑容就僵在臉上了,男人高大的陰影籠罩他。

幾乎是一瞬間,所有人都離他遠遠的。

“厭、厭王?”史侍郎結結巴巴,“你要做什麼?”

蕭沉硯目光叵測,居高臨下看著對方:“侍郎姓史?這張嘴的確臭不可聞。”

史侍郎憋紅了臉,懾於蕭沉硯周身氣勢不敢吭聲。

謝疏徐徐走來,身旁是大理寺的同僚,見狀大理寺的人都瞪圓了眼:

“厭王不是走了嗎?他怎麼和史侍郎在一起,等等他是要做什……”

下一刻,哢嚓聲伴隨淒厲的慘叫響徹玉照門。

史侍郎捂著嘴滿地打滾,他的下頜骨硬生生被捏碎了!!

而始作俑者動手後,甚至沒多看他一眼,颯然離去,就像剛剛隻是隨手捏廢了一隻螞蚱似的。

百官們瞠目結舌,大理寺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這裡可是宮中啊,他、厭王他、他怎麼敢的……”

謝疏望著男人大步離去的背影,孤執若寒刃,破風劈雪。

他偏頭看著難以置信的同僚,淡淡問:“他為何不敢?”

“他是蕭沉硯。”

哪怕被賜‘厭’字,哪怕從雲端跌落泥濘,哪怕北境風雪再寒,鐵馬兵戈再險惡,他都從那活生生的地獄裡爬了出來,站了起來。

如今的他,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孤身被趕出京城的喪家之犬,他是一匹磨利了爪牙,擇人而噬的惡狼。

京都城裡這些醉生夢死泡在蜜缸中的蠹蟲們,如何能與他為敵?

惡狼已至,蠹蟲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