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鬼帝爺在上,這死鬼可不能喝酒啊!(1 / 2)

城東,一處小院。

百歲恭恭敬敬的將供品擺放到神案前,又將香燭重新更換好,這才退了出去。

神案前擺著幾個牌位。

中間兩個赫然是先太子夫婦的牌位,其下擺放著的卻是鎮國侯一家四口的牌位,末尾最小的那個牌位上,卻並無名諱。

蕭沉硯先取了三支香點燃,拜過父母,隻是那香剛剛落於香爐中,就熄滅星火,隻餘煙霧繚繞。

他又取來三支,拜過鎮國侯府的牌位,結果依舊如此。

不食香火,不受供奉。

十年下來,一直如此。

十年前,他的父王母妃‘自焚’於東宮,屍骨無存。

十年前,他的良師益友,鎮國侯夫婦與其長子戰死北境,屍骨遭敵人踐踏成泥。

唯一的幼女據說也死於那場雪夜,隻是無人見過她的屍首。

蕭沉硯被貶謫前去北境時,曾竭力想替故人拾骨,卻一無所獲。

他曾派人查過,那個小豆丁的會否還活著。

可所有人都說她死了。

鎮國侯夫人帶著她留守北望城,城破之時,鎮國侯夫人率城中軍民死戰不退。

而那個小姑娘,被她派人送走了,但送她逃離的軍士剛出城就遇到胡人的伏軍。

軍士悉數戰死。

一個十二歲的小姑娘,如何從那群茹毛飲血的蠻子手裡活下來?

有人說她就死在那夜。

蕭沉硯也以為她已死了,隻是固執的還抱有一絲期待,會否,她還活著?

直到今夜的那場血淋淋的噩夢。

他總覺得,那並非是一場夢,而是真實發生過的。

他親手接生,親自取名的那個小丫頭,還來不及長成嫵媚青山,就與世長辭。

蕭沉硯取下那麵無名牌位,拿出匕首,一刀一刻,刻下名字。

——鎮國侯之女,雲青嫵。

將牌位重新放好,蕭沉硯撚起一塊甜糕放在小小牌位前。

又將燒刀酒灑下,這才離去。

門緩緩關上。

他未曾看見,在他走後,那香爐中豎著的始終無法點燃的三炷香忽而複燃,香火嫋嫋朝刻上姓名的小小牌位飄去。

蕭沉硯回到王府已是卯時一刻,天將明未明,想著青嫵慣常是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就沒回墨石院,正要轉道去書房時,就見一‘人’懶洋洋地往這邊過來,手裡還拎著隻野雞。

“哎呀,表妹夫這是要出門,還是才歸家啊?”夜遊笑眯眯道:“你與表妹新婚夫妻,老讓她獨守空房,不好不好。”

這隻老鬼一出現,眾人都很警覺。

百歲下意識想擋在蕭沉硯身前,為自家王爺隔開黴運。

蕭沉硯卻是率先開了口:“夜郎先生與王妃相識有多久了?”

夜遊笑意盈盈,不急回答,將野雞丟給百歲,道:“拿給後廚,午膳吃小雞燉蘑菇。”

說著,他才看向蕭沉硯:“表妹夫若不急,請我喝杯酒可好?”

“剛剛就聞見你身上的酒味兒了。”

蕭沉硯頷首,一人一鬼一前一後去了花園湖亭。

百歲將野雞塞給彆人,趕忙跟上。

到了湖亭,燒刀酒被端上來後,夜遊迫不及待灌了一大口,被辣的嗆咳起來。

“這酒……怪難喝的。”他表情痛苦:“王府就沒點好酒?”

百歲在旁邊一臉鄙視。

蕭沉硯神色如常:“北地苦寒,燒刀造價最低,又能暖身。”

夜遊搖頭,不再折磨自己,將酒杯推遠:“表妹夫具體想知道什麼?”

“她當鬼多久了?”

“這我可不清楚。”夜遊笑意不改:“橫豎時日在我之上。”

蕭沉硯眸子微動,不知道想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