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少主君名聲大噪的天穹節祀舞,他也永記在心。
每當看著少主君,他都無比慶幸自己能夠服侍著她。
窸窸窣窣的水聲至屏風後響起,青竹、墨棋站在屏風後隨侍。
少主君沐浴時素來不愛人近身,尤其是洛水之儀禮後,但因著規矩如此,如今青竹和墨棋也隻能是站在屏風後隨時等待傳召。
有時候少主君也會問話,比如此刻。
“今日後宅可有什麼大事麼?”
青竹低聲告知了之前主君訓斥了蘇側侍以及二小姐的事,隨後又說到了另外一件。
“少主君出門後,表少爺來了一趟,見少主君不在,便回去了。”
少主君疑惑的聲音從屏風後傳來:“灼表弟?他是有何要事來找我嗎?”
青竹想到那位清秀又帶著幾分楚楚可憐的孟少爺,目光有些黯然,但仍然慢聲輕語。
“表少爺並未告知奴婢。”
少主君的聲音聽來並沒有太過在意,“既然如此,那明日請安我再問問表弟。”
水聲再次響起,青竹示意墨棋準備,自己拿起了兔毛披風。
過了一會兒,少主君的聲音響起:“進來吧。”
青竹先進去,見少主君已經穿上了單薄的褻衣,沒了華衣,沐浴後的少主君帶著一種奇異柔軟的美麗。
她望過來,眼眸便微彎,青竹也笑起,為她披上披風。
“冬日寒冷,少主君下次還是多穿些,彆再穿得這樣單薄了。”
有一種冷,叫你的侍從覺得你冷。
盧觀昭看了眼一旁燃燒得正旺得銀絲炭,覺得青竹有點過分擔憂她了。
她隨口道:“這不是還有青竹你嗎?不過是走回內廂的幾步路,披著披風哪裡那麼容易生病?”
“少主君,這話可不能亂說!”青竹趕緊呸呸呸了幾聲,有些嗔怪,“女媧娘娘會保佑您的。”
“好嘛好嘛。”盧觀昭知道青竹也是關心她,便笑眯眯安撫他。
她從小就有青竹陪伴在身邊,和他很親近。
青竹身高較少主君還要高一些,他低著頭,隻覺得對著他笑的少主君在著朦朧的燭火下更顯妍姿豔質,讓他心都跟著熱了起來。
但今日的少主君看起來並沒有什麼興致,他也便按捺內心的柔軟情絲,安下心來服侍。
夜深了,青竹為少主君落帳,隨後聽見少主君忽然問道:“母親回府了嗎?”
青竹低聲道:“剛剛墨書來報,已經回府了。”
少主君問:“可知道母親去了誰的院落?”
青竹道:“是主院。”
少主君聲音裡似乎帶著一絲戲謔,“母親竟然真的生了蘇侍君的氣,竟還破天荒的同父親吵架之後仍然歇在主院。”
關於主君的事青竹不能插嘴,他隻溫聲道:“二小姐也被主君禁了足,說是三月不得出府。”
“三個月。”少主君嗤笑了一聲,“且看吧,下月初一娿神宴,母親定解了禁。”
青竹聽了,頓時有些心疼起少主君,他自然也知曉主母的偏心,如若不是少主君極其優秀,又占了嫡長,不然恐怕少主君的日子會不好過許多。
主母向來對少主君十分嚴厲,平日裡極少關心少主君,母女二人關係並沒有二小姐與主母之間關係好。
青竹想要安慰,但少主君卻道:“熄燈罷。”
青竹隻得起身,吹滅了一旁燭火。
室內黑暗了下來,躺在床上,酒意似乎略微上頭,盧觀昭感覺有些困了。
她其實並沒有青竹想的那樣很在意母親,畢竟心態是成年人了,這麼多年下來也都能接受現實,拉開和母親的距離。
她也沒有那麼討厭自己的妹妹,畢竟盧明雁對她從來都是格外尊敬。
她隻是有些悵然。
盧觀昭翻了身,忽然想到今日六皇女說的恒武將軍。
這世間的男子,大多都不是盧觀昭的審美,比起飄飄欲仙的削瘦男人,她更喜歡那種有八塊腹肌的大x猛男。
怎麼說呢,她也沒想到個人審美就像是刻在dna……啊不,刻在靈魂裡的一樣,都兩輩子了還是隻喜歡一種類型。
也許是或多或少都察覺到她的喜好,她院落裡的男侍都不是那種瘦弱的類型,青竹算是佼佼者,看著瘦,實際上身上全是肌肉。
隻是他們大約怎麼都沒想到她喜歡的更極端一點……
不知道那個恒武將軍長得怎麼樣,盧觀昭真的分外好奇。
也不知道皇帝將來會將恒武將軍賜婚給誰,盧觀昭在內心過了一遍世家貴女給恒武將軍配對,不知不覺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