儼然把他和他身後的黎家看做了一體。
是她的“仇人。”
黎北寒雙眸微眯,上前半步。
傘下本就不大的空間在他的威壓下顯得更加潮濕逼仄。
“以前的事,我不知情。”
他像是在解釋。
阮念念頓時猛地一噎!
因為黎北寒並未說謊。
這兩年,他是怎麼過的,他們都心知肚明。
閉了閉眼,阮念念一眼不發的轉身,繼續蹲下整理墓碑。
頭頂的雨始終沒有落下。
黎北寒也蹲了下來,一手為她撐著傘,一手拿過被雨打濕的鮮花,放在阮秋華墓邊。
不知道過了多久——
一切終於整理妥當。
頭頂的雨也越來越大。
即便是撐著傘,兩人小腿部分的衣料,也幾乎已經濕透了。
整理好後,阮念念便呆呆的看著阮秋華,一言不發。
黎北寒也不催促,就這麼沉默的陪著她。
直到身後響起踏著水走來的急促腳步聲。
“先生,小姐!咱們這裡今天要提前關門了!”
阮念念與黎北寒同時回頭。
同樣舉著傘一臉狼狽的墓地管理員伸手指指出門的方向:“這雨越下越大!氣象台都發緊急預警了!回市區的路不好走,你們還是趕緊回去吧!指不定要堵多久呢!”
傾盆的雨幕連聲音都一並阻擋,那管理員幾乎在吼著衝兩人說話。
“走吧。”
黎北寒沉聲。
說罷又補充:“我可以給你多批幾天假,你之後再來看二嫂。”
阮念念不願為難工作人員,順勢起身,問道:“可以借一把雨傘嗎?”
“啊?”
那管理人員一愣:“你們這不是有一把傘嗎?快離開吧!”
阮念念猛地抿唇。
下一秒——
便看黎北寒忽的脫下了西裝外套,遞了過來。
阮念念不解的看他。
黎北寒沉聲:“拿著。”
阮念念沒動。
兩人僵持了幾秒。
黎北寒乾脆也不再多說,直接單手一揚,把外套蒙在了阮念念頭上!
繼而將手中的傘搭在阮秋華墓碑上。
阮念念一臉怒氣的掀開外套便看到這一幕,不禁一怔。
黎北寒知道她想做什麼?
思索間,冰涼的手腕已被男人有力的大掌攥住,拉著大步離去。
阮念念踉蹌跟上,沒有了雨傘的遮擋,耳邊嘩嘩的雨聲也越發清晰。
走了兩步,她終於反應過來,要把外套甩下來還給黎北寒。
剛一動作——
整個人便被黎北寒按著肩壓進懷裡!
“阮念念!我隻答應了給你事假,沒允許你請病假!彆忘了你還有工作!”
他低聲警告。
似乎並不是因為關心她,才好心把外套給她擋雨。
阮念念動作一僵,壓下心頭異樣情緒,接著便不再掙紮了。
兩人一路沉默著來到了車邊,似乎是達成了某種共識,阮念念一個字也沒有多說,上了黎北寒的車。
眼下情景,想打到車顯然是不可能的。
隻有這一個辦法了。
“砰”的一聲,車門關上。
安靜的車內隻有雨滴砸在車窗上的聲響。
阮念念偏頭看著窗外,竟有些恍如隔世。
媽媽葬禮的時候。
她失去孩子的時候。
都是同樣的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