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
“風老爺子，您看，今天天氣真好……”
郊區的某處莊園內，阮念念正推著風老爺子散步。
明明是夏天，可老人家身上穿的卻是秋天的衣服，腿上還搭著一隻毛毯。
整個人看起來好像比半個月之前還要消瘦，風一吹，衣服便掛在身上搖搖晃晃的，讓人看了心裡難受。
“是不錯……”
老人點了點頭，簡單的三個字，確實說的輕飄飄的，仿佛一縷風就能吹散。
“您喜歡的話，我們就多看一會兒。”
風慕齊在一旁跟著，努力壓抑的情緒，不想把難過表現的太明顯，讓風老爺子擔心。
逛了一會兒，風慕齊便把輪椅從阮念念手中接了過來。
兩人一同將風老爺子從花園中又推回了彆墅內。
正好是午飯的時間。
風老爺子病著，嘴上倒是越發的挑剔起來。
風慕齊原本給他安排了專門的營養師，可老爺子卻說難吃，一口也吃不下，像個小孩子似的鬨起了脾氣，說隻吃阮念念做的。
阮念念自然是一口答應了下來。
風老爺子每天的一日三餐，便都交給了她。
風慕齊則是在一旁幫忙打下手。
“這個雪梨已經切好了，放在那邊的湯鍋裡吧。”
阮念念把切好的食材交給了風慕齊，又轉頭去弄案板上的青菜。
經過幾天的合作，兩人已經培養出了十足的默契。
很快，風慕齊便按照她說的，將食材全部整整齊齊的碼放完畢，又過來繼續幫忙。
看阮念念手下不停，忍不住愧疚道：“抱歉，原本隻是想讓你幫忙演一場戲，沒想到現在要你幫忙的地方，竟然還越來越多了……”
“沒關係的，能為老爺子做點什麼，我也很開心。”
她語氣滿是真誠，一邊說著，手上的動作也沒有停下來。
陽光剛好從窗外透過一縷，打在正在忙碌的人影上，照的她似是整個人都在發亮。
風慕齊情不自禁地便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忍不住盯著她看了起來。
阮念念起初還沒有察覺。
直到那灼熱的目光越來越明顯，她這才不得不停下手上的工作，疑惑道：“慕齊？怎麼了？我臉上……沾到什麼了嗎？”
還以為是自己不小心把食材粘在了臉上，阮念念下意識便要伸手去摸。
風慕齊卻是輕笑了一下。
“沒有。”
他搖搖頭，脫口而出：“隻是在想，如果這是真的……”
話說一半，意識到自己好像說錯了什麼，風慕齊猛地停下。
阮念念也是一愣，臉上快速閃規模不知所措。
半晌——
“咳。”
風慕齊咳嗽一聲，率先打破沉默：“我開玩笑……”
“對不起。”
兩個人同時開口。
這下沒有控製住表情的人，變成了風慕齊。
他清清楚楚的明白，這三個字代表什麼。
又或者說，他從來都知道，她心裡的那個答案是拒絕。
廚房裡安靜下來。
隻有滾動的湯鍋發出咕嘟咕嘟的冒泡聲。
阮念念平靜的看著眼前的人，雙手卻早已經緊張的揪住了圍裙的下擺，心底五味雜陳。
她不是小孩子了。
明白有許多真心話，隻能借著玩笑說出來的道理。
但這樣，對他不公平。
各位朋友，她感謝他曾經伸出的援手，和直到現在的照顧。
也正因如此，才要認真的回絕。
不讓他繼續把時間浪費在自己身上。
兩人無聲的對視著。
風慕齊眼神明了又暗，半晌，終於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