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隊的落腳地離森林還有一段距離,又在高處,可以避免被偶爾迷失在交界處的野獸打擾。
眾人累了一天,夏尋也沒有力氣再做大餐,照舊煮了一大鍋的湯,隻是比起之前在營地喝的肉丸湯,今天的明顯更香了許多。
夏尋麵無表情地將一片片晶瑩的肉片滑入鍋中,腦中至今還殘留著月半的尖叫聲。
就算是號稱吃遍全宇宙的華夏接班人,夏尋內心對沙蟲還是拒絕的,但是再深的拒絕也抵不住一個人在你耳邊不停地尖叫慫恿。最終夏尋還是向月半妥協了,挑了幾塊還算完整的沙蟲段切成薄片給大家加餐。
沙蟲能吃的部位有限,再加上要避開被眾人武器掃射後留下的焦黑傷口,最後沙蟲能入口的部分也不多。
稍稍在熱水裡滾過的沙蟲肉看起來晶瑩剔透,甚至還透著淡淡的粉色。味道也是鮮嫩可口的,即使和夏尋親手做的肉丸相比也毫不遜色。
隻要克服了對沙蟲外形的抵觸,這頓晚餐還是十分豐盛的。
夜晚的戈壁格外寂靜,也格外寒冷,所幸法伊還沒有真的到喪心病狂的地步,帳篷雖然還是需要自己親手搭建,但帳篷的材質卻很輕便,即使一路背著也沒有給他們增加多少負擔。
夏尋這一夜睡得並不好,整個人像墜入了無儘的深淵,全身的血液被深淵的烈火炙烤著直至沸騰。血脈鼓脹的疼痛沒有讓他馬上清醒,而是更加地昏沉。
千澤是第一個察覺到不對的人,起初他隻是察覺到潛伏在黃沙中的沙蟲正在蠢蠢欲動。醒來後才發現夏尋似乎沉溺在夢魘中,全身滾燙。
發現沙蟲異動的不隻是千澤一人,圍城一圈的帳篷逐漸亮起,就連獨自一人的沃爾德也被海辛搖醒。
眾人迅速地聚集到一處,海辛和海哲見千澤和夏尋還沒有從帳篷裡出來後忍不住皺眉,最後還是海辛擔心,前去查看。
千澤第一次這麼地手足無措,汗水浸濕了夏尋額角的發絲,他的臉紅得異常,千澤隻能徒勞地擦拭著他額頭不斷冒出的冷汗。
“夏尋怎麼了?”海辛一眼就看到了帳篷裡的情況,不解地問道。白天的時候夏尋的狀態明明還不錯,怎麼一到晚上就出事了。
千澤似乎沒有發現他的出現,一雙眼隻緊緊地盯著夏尋。
海辛見千澤緊張的樣子,把本來想說的話咽了回去,打算和外麵的一群人先商量怎麼解決沙蟲。
可離開前的最後一眼卻讓他震驚地睜大了眼睛,夏尋此時的症狀他太熟悉了!
“他從什麼時候開始這樣的?”海辛的聲音有些抖,不知道是因為冷還是因為驚恐。
此時千澤的注意力也終於從夏尋身上離開了,低聲問道:“你知道夏尋他怎麼了?”
海辛看了千澤一眼,神色複雜道:“我不確定,但是他現在樣子和發病時的皇兄太像了。”海辛這裡的皇兄自然不是指海哲,而是安德烈的大皇子海瑪。那個原本天縱英才卻因為未知名的病而逐漸衰敗的帝國繼承者。
海辛不敢確定,所以把海哲和沃爾德也叫進了帳篷。
沃爾德與海瑪相處的時間不多,所以看著夏尋現在的樣子熟悉卻一時想不起來自己在哪裡見過。海哲不同於他們兩個,細心的他一眼就察覺到了不對。
“怎麼樣?”海辛不自覺地壓低聲音,輕聲問道。
“和皇兄的情況很像。”海哲的聲音也低了下來。海瑪的病來勢洶洶,就像一種未知的生物潛伏在全身的血液裡,一點點侵蝕著他的精力讓他變得虛弱不堪,隻能靠著晶石裡的能量勉強抵禦。
海瑪的情況,千澤也清楚,那是以安德烈現在的科技也無法查出的棘手疾病。
“夏尋的精力已經開始被侵蝕了。”在這裡對海瑪病情最為清楚,也最為冷靜的就是海哲了。
“那我們立刻回安德烈星!”沃爾德急道。
“可是……”海哲不動聲色地看了看帳篷外,沃爾德立刻沉默了下來,他們是來參加實戰課的,如果現在就放棄,那麼整隊的成績都會被判定為不合格。
“有沒有辦法先讓夏尋醒過來?”此時千澤也已經冷靜了下來。
海哲還在猶豫,海辛已經迫不及待地開口道:“有!皇兄就是靠著A級以上的晶石挺過來的。”
“可是現在我們在兩極星上,這裡根本就沒有珍貴的晶石。”這也是海哲猶豫的原因,他比彆人冷靜也更加會權衡利弊,這注定是一個兩難的選擇。
“不,這裡還有一個地方有。”千澤最終開口道。 .